我愕然,豫东寸土寸金,不是说你有钱便能买下这么一大块地皮给你建别墅盖庄园的,不是通达国级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能在近郊盖得起这样得一座庄园,且不说钱财要用多少,光是这份荣耀,便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红色大门上方有自动监控头,它感应到有车子驶过来,转动镜头似乎是在窥视开车的人是谁。
王重朝监控探头行了个礼,少倾,大门缓缓打开。
前方是一条康庄大道,两边同样像庄园外头那样栽种着许多花木,正是春花灿漫的好时节,五颜六色的花朵开在枝头,美不胜收。
我打开车窗探头看向外面,深深吸着气,闻到醉人的花香抑郁的心情舒展了不少。
卓言铭看我眉眼展开,笑着问我:“喜欢这里吗?我们也盖一座庄园好不好?”
我嗔怪地望着他,“这怎么可能说盖就盖的,不算地皮的钱,光这别墅就得几千万,而且地皮是国家的,除非对国家有特殊贡献,副国级恐怕也没有资格批得下这么一大块地皮吧?”
“呵呵,只要你想,只要我们好好合作,便没有干不成的事情!”卓言铭一脸坦荡,又捏了捏我的手。
只要我们好好合作?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想跟我合作什么呢?我又有什么资本跟他合作?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这里的一切都美得像油画,别墅的风格很像是欧美电影里那种几百年的宫廷贵族居住的地方。
我下了车,卓言铭牵着我的手往里走,我一路上啧啧赞叹着。
大厅的锦色沙发上坐着那位陈司令,依旧是花白的头发,一身白衣,他精神矍铄,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看见卓言铭进来,朝他微微颔首,“言铭来了!快过来坐吧!”
他转而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收敛,目光也变得阴沉冰冷。
卓言铭揽着我的肩始终不曾放开,推着我走到沙发边,笑盈盈跟郑司令介绍道:“郑司令,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路姝!”
老头子眉毛一耸,用手里的拐杖敲打地方,“你叫我什么?这是在家里,你还玩外面那套?”
“哦,呵呵,郑伯伯,是我不好!我错了!”卓言铭拉着我坐下,我犹豫着不敢坐,呆呆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执拗而可笑。
郑司令上上下下打量我,轻哼了一声,“站着干嘛!言铭都说叫你坐了,你还干站着?”
我小声回答,“多谢郑司令。”
他瞟了我一眼,不再看我,瞪着卓言铭口气严厉,“你最近挺高调呀!这才进了省委领导班子,你就不知道收敛一点?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你吗?”
“呵呵,我最近也想通了!这个社会人人都有一张嘴,我若是低调,他们就说我油盐不尽没有人味儿,甚至还有人传言我这么多年未曾娶妻是因为喜欢男人的。我到不如坦坦荡荡的高调一把,反正都是让人说,我何必活得这么委屈!”
郑司令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她教你的?放着那么多的好姑娘你不要,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当初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么多!那个谁谁谁……”
郑司令用拐杖指点着空气,仿佛对面站着一个虚无的美女,只要是个女的,应该都比我要好要高尚。
我的脸涨得通红,我却不敢回一句嘴,我只得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哎呦,言铭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算是将我解救了出来。
我看见那位陪着这老头子参加晚宴的老太太,依旧是一袭宽松的真丝旗袍,花白的头发挽着,看起来庄重高贵。
她瞟了我一眼,看见卓言铭眉头紧皱坐在那里不吭声,可是抓着我的手却丝毫不放松,再一看我小脸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立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走到老头子身后,两手搭在他肩头,一边替他按摩一边轻声劝道:“你这是干嘛呀!你还当言铭年纪小呀,他现在可是省委领导,不是你的小警卫员了!你看你把人家骂的!人家是成年人,喜欢谁是人家的自由,要你这老头子多事!”
“我这不是……”老头子气恼的顿着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再说这位姑娘怎么了,我看人长得挺大方的!你从前不是也说过嘛,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命运,我们只能想尽办法的活着!人家孩子也是别人家的宝贝,遇到言铭之前的事情,那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提起呢?言铭自己都不在意,你急个什么劲!老头子,留口气儿暖暖肚子吧!”
老太太在郑司令肩上轻捏,一席话郑司令的眉头已经舒展,他看了我一眼,叹口气问道:“你叫路姝?”
我全身一凛,就要站起身回答,给卓言铭硬生生拉住,结果我身子卡在半空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相当的搞笑。
扑哧一声,老太太先笑了起来,她这么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我心下稍安,赶紧讪笑着坐下。
卓言铭忍着笑,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要怕,也不用为我顾忌什么,做你自己就好。”
就算我有千万种对他的埋怨和忿恨,可是听到他这句体贴的话,我的心头却是升起一股暖流。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冲着郑司令点点头,“是的郑司令,我叫路姝,‘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的‘姝’……”
老头子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拽文,他愣了愣,低声重复着那句词,随即抬头望着我,饶有兴趣的问:“想不到你还读过点书?可是怎么会沦落到……”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老太太轻咳一声,“你怎么又来了!方才不是说了嘛,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你当人家路小姐生下来就是做这个的吗?谁不是有不得己的苦衷呀!”
老头子有点尴尬,低哼一声恼怒地道:“就你通情达理,就我冥顽不灵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