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火光映照里站立一人。
一身墨色织金蟒袍,衬出颀长玉立的身姿,夜风吹得袍角猎猎作响。
他眉眼清冷,眸色漆黑,眼底翻涌着如怒涛般的情绪,似有愤怒的困兽在低吼嘶鸣,下一刻就能把人整个吞下,骨头都不剩。
战王,封天极。
太子妃呼吸一窒,心头猛地一抽,竟然不自觉后退几步。
这一步,她才回过神,咬唇又站定。
“六弟,你怎么来了?”
封天极声音冷淡,轻飘飘却像雪花,落在太子妃的脖颈,激得她浑身发凉:“太子妃还是别这么叫,本王可担不起,你们在这儿讨论本王的王妃,怎么倒问本王为什么来?”
太子妃心尖微颤,脑子里迅速把整个计划想了一遍。
天衣无缝。
纵然封天极再怒,南昭雪已经毁了,他又能如何?
“六弟,”太子在后面追上来,“自家人,好好说。”
太子妃一见太子也来了,脸上适时露出委屈,红了眼眶:“殿下,妾身自知有错,六……战王生气也是应该,是妾身带着王妃出来,谁知道会发生这种……”
“哪种?”封天极打断她的话,眼神锋利,仿佛冬日枯枝上结的细碎冰凌,“太子妃,话说清楚些。”
太子妃眼中蓄了泪,靠着太子默默流泪不吭声。
南若晴从震惊中回神,她怕,但野心和贪婪还是占据了上风。
只要扳倒南昭雪,王妃的位子腾出来,她就能坐上去,战王这样优秀的男儿,也会变成她的!
将来,被他疼着护着的,只是能她!
南若晴上前,福身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方才那叫智空的僧人已经招认,是我姐姐南昭雪逼迫他,行……苟且之事,民女也亲眼所见。
王爷,是姐姐的错,还请王爷……能够宽容一二,给她留一条生路,让民女带她回家。”
封天极听着她说话时,缓缓戴上一只薄薄的皮手套,待她说完,猛地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南若晴,本王有没有警告过你,莫要惹得本王不痛快?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再招惹雪儿?
你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吗?苟且之事?呵,你能做出送别的男人肚兜这种事,看谁都如你一般无耻了吗?
太子妃呢?你看她像什么?嗯?”
南若晴脸色憋得通红,根本透不过气,双手不自觉扒拉封天极的手。
太子妃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太子也沉下脸:“六弟!”
“怎么?太子妃刚刚说了本王的王妃那么多,本王只是问个话,这就不行了?”
太子妃睫盈于睫,脸上却是坚毅慷慨之色:“战王,并非是本宫要故意说王妃的不是,只是……事实如此,本宫知道你难受,你们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谁都接受不了这种事。
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只想着腹中孩儿,一心想拉王妃来祈福,是本宫的错……”
她靠着太子,哭得泣不成声。
封天极松开咬紧的后槽牙,哑着嗓子开口:“知道错,就好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