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对不对,因为她把题目忘记了。当时就是糊弄他一下。但胡亥已经来了,就不能让他看出是糊弄。要不,又得惹出麻烦。
想到这儿,她说:“你说说这个题的思路,我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嗯?还要说思路?”胡亥和候二对视一眼,说:“好吧,讲就讲,假定每天都是晴天,松鼠一天采二十个,八天就可能采一百六十个,但是实际上它总共采了一百一十二个,那么,其中有四十八个就是虚假的。这虚假的就说明是阴天采的,那么有多少个阴天呢?……所以,阴天有六个,晴天有两个。”
候二伸出大拇指:“对,说得不错。”
寒洲点点头,还真让他算对了:“思路很顺畅,算得不错。你自己算出来的?”
胡亥摇摇头:“不是,是我师傅教我的。”
莫非是赵高?寒洲想了下试探着问:“公子有几个师傅?”
“一个,就赵高师傅一个,教刑狱之学和书法文字。算学他也懂的。”
说起赵高,胡亥满脸的崇拜,看在寒洲眼里这就是被精神控制的样子。怪不得后来会发生“指鹿为马”的事情呢?怪不得赵高要杀他他还坚持要见赵高一面呢?
可怜的孩子!
“姐姐,你不是说有奖励吗?”
寒洲说:“有啊,姐姐想想,对了,姐姐要奖励你一道题,你听好了。……”
“不要做题了,不要做题了,姐姐你耍赖,你说有奖励的,又没说要做题。”
“那是你没问清楚?姐姐奖励你的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你就是耍赖!”
“允许你使坏就得允许我耍赖!”
“姐姐你还记着那件事呢?你打都打了,我也没报复你呀!”
“怎么的,你还挺有理?你算不算,不算就到别处玩去,姐姐我还开门做生意呢?要不我喝西北风啊!”
“姐姐,你那么厉害干什么?我算,你说吧!”
“一件工作;若由甲单独做七十二天完成;现在甲做一天后;乙加入一起工作;合作两天后;丙也一起工作;三人再一起工作四天;完成全部工作的三分之一;又过了八天;完成了全部工作的六分之五;若余下的工作由丙单独完成;还需要几天?”
胡亥一听就头疼了:“你故意难为人!我不算了,我走还不成?”
寒洲没说话,心说,快走啊!姑奶奶等着你们走呢!
候二不甘心,走了岂不认输?
“走啊,候二,这店咱不来了!太气人!”
两个大少爷终于走了。
寒洲翻翻白眼,六年级奥数题,难为不死你!老陈都做完了直骂娘,说这辈子都不让孩子学奥数了。
不过,今天胡亥说话还算正常,不再是性别错乱、精神错乱,他也有正经的时候。他也就是个混蛋孩子,还不至于坏到什么地步。
人被放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才会不安,才会恐惧,才会因恐惧而做出失常的事情来。如果他一直做个富贵闲人,倒也不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坏的是那个掌控了他精神的人,赵高,他因为私欲而把胡亥这个心智发育不良的人拱到皇帝的位置上。所以,真正要防的是赵高。
我不想处心积虑地害别人,但我应该认真地防着坏人。防着坏人就得了解坏人,在他出手的时候有所准备。
想到这些,寒洲的心里就更加清楚一点。她得想办法让扶苏也有防御坏人的意识。如果他愿意把赵高拆卸掉,那是他的事情。他做理所应当,自己做就是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