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铺子的人必须入商籍,高门大户一般都是挑选忠心的家生子,销掉奴籍入商籍经营铺子,谢家没有这个底蕴。
商籍者三代不能科举,谢沧渊不可能入商籍,如果要找值得信任的自己人,那就只能在族人里挑。
可是长桥村不穷,村里有村学,每个男娃都能免费读书,每个当爹娘的都盼着自己儿子是神童,能考个功名,就算儿子不成器,还能盼着孙子。
一旦入了商籍,等于子孙都没有机会参加科举。
可如果是她,她和离以后立女户入商籍,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她的二丫是个姑娘,本就不能参加科举。
至于商户女容易被婆家看轻,那都是见仁见智,若沧渊功成名就,二丫有个当官的表哥,手里又有大把嫁妆,婆家哪里敢看轻,恨不得将二丫供起来才对。
谢敬云咽了口唾沫,试探问道:“今朝,你的意思是,让我来管铺子?”
喻今朝露出大大的笑脸:“没错,姑姑您真聪明,您一定能管好铺子的。”
谢敬云的眼神锋利起来,她未出阁时在娘家受宠,念过不少书,他爹还曾经请了女夫子,让她每天去女夫子家里学习管家管账。
她在胡家蹉跎了十多年未能大展身手,心里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如今胡皓又娶了妾室,她表面上是正妻,实则过得连奴婢都不如。
奴婢好歹有月钱,她这个秀才娘子,手里一文钱都没有。
她已经对胡皓死了心,如果不是担心和离连累娘家,她早就想离开那个豺狼窝,如今有了办法,她和离后不仅不会连累娘家,还能帮到娘家。
思及此,谢敬云再不犹豫,她眼神坚定道:“我决定了,我要和离,我要带着二丫一起回娘家。”
谢沧渊在客栈一楼嗦了一碗粉,再次上楼时房间里传来一阵笑声,他轻轻敲门,问道:“你们谈好了吗?”
喻今朝开门,对着他得意挑眉:“姑姑已经答应和离了。”
谢沧渊看着她一脸嘚瑟,强忍住抬手揉她脸的冲动。
谢敬云站起来:“我出来挺久了,我马上就要回去。”
谢沧渊道:“姑姑,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顺利和离,还会带走二丫。”
谢敬云眉眼舒展,脸上的愁苦神色一扫而空,她重重点头:“沧渊,姑姑和二丫相信你。”
夜里,小两口躺在床上,谢沧渊扭头看喻今朝。
“你是怎么说服姑姑的?”
喻今朝今天很兴奋,一点都不困,她嘿嘿两声,把今天对谢敬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谢沧渊恍然大悟:“你不仅能看穿姑姑的内心,还能这么快就想出办法,这一次我甘拜下风。”
喻今朝捂着嘴乐了很久:“其实办法也不是这么快就想出来的,我心里早就有了计划。”
“所以,你原本打算把铺子挂在谁的名下?”谢沧渊好奇问道。
喻今朝指着自己,又想起黑漆漆的谢沧渊看不见,便说:“我自己啊,等将来我们和离,我就立女户入商籍,开铺子赚大钱,我给你提供资金,你给我提供后台,是不是考虑得很周到?”
谢沧渊莫名其妙觉得心里郁闷,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喻今朝:“时候不早了,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