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道出的真相,萧奕和知道大部分,但他至今没有动袁家,萧奕峥知道他的顾忌。即便郭瑞说出红丝草之事,他也不能确定萧奕和是否就会采取行动。何况袁易如此行事作风,若是无确凿无误的证据很有可能被其反咬一口,他不愿让郭瑞去冒险。
他叮嘱郭瑞暂且留在盛陵,等待自己的消息。
郭瑞想了想,也同意了如此安排:“臣调查此事时曾前去道观问过念妃,虽然她并未承认但也未否认,殿下待七殿下的情谊,臣想或许您去,她会愿意出面作证。”
萧奕峥蹙眉道:“她也是宫中的可怜人,我再斟酌斟酌。”
他连夜赶回尚都。清晨进入尚都城后先回了凌府。
凌府上下正在收拾行李,计划待凌清松回到尚都后便启程返回苏江。
凌德言在交接完户部的事务后,本打算与多年来共事的同僚们聚聚告别,然未等他相邀,与之交好的朝臣们皆已纷纷上门造访。
萧奕峥回到凌府后,先小憩了会。待休整好后,本想与凌德言交流一些事,然家仆说沈子儒大人进府了。
凌德言与沈之儒本是交情深厚,但在其余朝臣看来,这两人的女儿一人是皇后,一人是恒王妃,因此二人的关系是否也会有些微妙。
可外界的风云猜测并没有影响到两个老伙计的情谊。
“自我们皆入了尚都为官后,我就从未想过有一日,还是会与行之天各一方。”沈子儒的语气里尽是离愁别绪。
凌德言笑着点头:“世事变化,有时非人力所为。其实,回到苏江,落叶归根,亦是我与家人的心愿。只是,确实舍不得你们这帮志同道合的朋友。”
沈子儒眸中闪出光亮:“行之还愿意用志同道合这四字,我这一生能得此挚友便无憾了。”
凌德言眼露动容,也明白他这番话得深意,诚恳道:“我们是志同道合,其实陛下与恒王殿下也是志同道合。他们都是希望国朝昌盛。有些话,你我不必多说。”
沈子儒连连点头。“自桐儿嫁入东宫后,我便也自动避险,领着虚职,也不参与任何朝中争斗,深怕担着外戚干政的恶名,更怕坏了国朝规矩,后患无穷。”
“博山兄的胸襟另我佩服。”
沈子儒苦笑道:“不瞒你说,我昨日刚刚进宫看过皇后,她又憔悴了很多。说句只能与你说的话:我是后悔将她嫁入皇家的。”
凌德言稍稍有些愣怔,随后微微叹气,理解的点了点头。“皇后的身子还是没有养好?”
沈子儒摇摇头。“我是在想啊,不日,陛下或许就要选妃了。不知道她这心情会不会受影响。”
凌德言皱着眉,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缓解一个父亲担忧的心思。
皇帝选妃,这事似乎无法避免。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沈子儒告辞前郑重道:“行之离京那日,我定城门相送。”
凌德言拱手作揖道:“苏江陈园随时欢迎博山兄。”
沈子儒走后,萧奕峥进了书房。
他简单说了些郭瑞所说之事,凌德言听完后,沉声道:“圣上已对湘王府做出了裁决,湘王爷与其家眷会流放至漠北察台城,终生不得返京。如今,圣上登基,一切平稳,若是贸贸然出手,确实容易打草惊蛇。本来,我是不希望立知回来的,但是如今看来,殿下短期内怕是脱不了身,立知回来多少能帮上忙。”
“小婿惭愧。。。。。。”
凌德言扶上他的手,和蔼道:“此话无需多说,我们是家人。”
萧奕峥回到王府后,忠伯告诉他琪琪娜来过。
他沉思了会,遣人去驿馆约琪琪娜梅景楼相见。
次日,萧奕峥走近梅景楼雅间时,琪琪娜已然到了。
见到萧奕峥,琪琪娜笑得明媚,跑上去道:“想见到你真不容易。”
萧奕峥淡淡得看着她,绕过其身边,在桌边坐下了。
琪琪娜的兴致未受任何影响,很自然的在他身边坐下,埋怨道:“这地方真讲究,这未至晚膳时间并不得点菜上酒。”
萧奕峥默默的给自己沏茶,轻押了一口,才道:“我大成的规矩,公主定是不习惯,也是守不了的。”
琪琪娜笑容一僵,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渐渐收起笑容,低声道:“看来你邀我来,并非是请我喝酒吃肉。”
萧奕峥的脸上反倒浮上了笑容,不急不缓道:“公主不是追着我要答案吗?我今日来,便是给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