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傅言归突然说:“辛家人也会来。辛伊。”
任意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傅言归。
“还记得吗?”
傅言归一只手撑着太阳穴,五官线条在全封闭且昏暗的车厢内起了一点变化,带着点好整以暇,“被你绑灯杆上那个。”
任意不明显地撇撇嘴角。
傅言归目光灼灼盯着他,补了一句:“你过年喝多了,说不能和他结婚的那个。”
任意这下子确定了傅言归在逗他,挪了挪身子,突然小声怼了一句:“谁没被绑过灯杆啊。”
傅言归坐直了,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不说话了。
晚上六点半,梁家门前车水马龙,傅言归带着任意下车,早有等候的工作人员迎上来,将他们往大厅里请。
梁家大宅看起来比得月台热闹得多,也更奢华气派。这么一对比,得月台倒更像办公场所,虽然地方大,但足够安静,生活气息便淡一些。
傅言归先是带着任意应酬了一圈,给梁老太太送了礼物,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任意就跟在傅言归身边,所有人都看得见,但傅言归没有主动介绍,也就没人多嘴问。一个3S级alpha,就算带着除了未婚妻之外的omega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任意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他跟在傅言归身边,周边打量的视线挺多。他尽量不露出太多表情,也不和人攀谈。晚宴正式开始后,觥筹交错气氛渐浓,任意跟傅言归说了一声,便找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待着。
形兰没过一会儿便来找任意。他今天特意收拾过,穿着浅蓝色衬衣,整个人看着清冽干净。他和任意打招呼,唇角始终带笑。
两个人在角落沙发里聊了一会儿,任意想起傅言归的嘱托,便问形兰“饿不饿”。
形兰手里端着一杯热饮,喝得快要见底,闻言便说:“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那边吃东西。”
餐台有好几张,距离他们最近的几步远。任意抬头往那边看了看,餐台附近有不少人,或吃饭饮酒,或聊兴正浓。
任意想到形兰的腿,便说:“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形兰没推辞,笑着说了几种,任意便站起来径自过去了。
烤三文鱼要等两分钟,任意站在餐台旁,看着厨师在做料理。
“那不是梁大少的beta?我看他一晚上坐在那里,好像都没动过。”
旁边两个穿西装的客人坐在吧台喝酒,其中一个突然抬起下巴冲着形兰的位置点了点。
“怎么动?”
另一个接话,“是个Beta,腿还瘸,这么重大的场合,他能出来和梁都站一块儿帮着周旋应酬?梁老太太脸往哪儿搁。”
“也是,不过看着怪可怜的。”
“你别闹了,人家有什么可怜的。从平民窟出来的,现在攀上梁家,怕是做梦都会笑醒。既然得到了自己不应得的东西,这点委屈算什么。”
“他们结婚四年,竟然没传出一点不睦。梁大少爷也是,要什么Omega没有,偏娶了他,这人是不是有过人的本事啊!”
这么一说,其中一个人笑了,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调侃,“嗯,我看本事大着呢。”
另一人又说:“再有本事又怎么样,年轻还好一些,等年纪到了,肯定得离。”
“梁家现在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我听说在秘密给梁都物色家世好的omega呢。不过梁大少爷这种强硬性格,只要他不肯松口,没人能让他离婚。”
“你信alpha?别开玩笑了,想想你自己吧,外面几个人伺候啊。厌了腻了,分分钟就把人甩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会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