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疯女人莫要污蔑我,我堂堂尼山学生,怎么会和你这种女子厮混,快滚,这里可是读书圣地,岂是你这风尘女子来的?”秦京生满脸不耐。
那女子满脸的泪痕,捂着脸痛苦,“我污蔑你?我就是个风尘女子又如何?当初你来枕霞阁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什么爱我,为我赎身都是谎言吗?我如烟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怎么就委身于你,都说男人是虎狼,我今日才算明白。既已有了你的骨肉,我便想随你去了,你却弃我于不顾,半年以来将我抛在脑后,我若不来找你,你可彻底把我忘了,好另结新欢,是与不是?既如此,我不如死了罢了,也省得活在世上遭人嫌。”
那女子哭完便往门口的石狮子上撞,众人刚听完她一番恸哭还未反应过来,哪里猜到她会有此举,眼见那女子要撞上了纷纷闭上眼不忍看。
却没有听到预料中的碰的一声,疑惑地张开眼,只见马文才立在石狮子前,微皱着眉。
那女子一撞不成,又哭了起来。
梁凉本想上前,马文才的目光正转过来,他在看着他,梁凉便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般动弹不得,直到马文才撇过脸看那女子,他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
调整下心态,他走过去,俯身扶起那女子,温声道,“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若单是你寻死,那没什么,我不拦你。”此言一出,学子一片纷乱,纷纷指责梁凉冷血。
对那些言语攻击梁凉毫不理会,他接着说,“只是你肚中还有一个孩子,他愿不愿意死,你问过他没有,还未见过人世间的第一缕阳光,他是否甘心?即使你是他母亲,也没有权利扼杀他的生存权。”
女子渐渐止了抽泣,仰起脸来,“公子不是他,怎知他就愿意来到人世,依奴家看,有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不如死了的好。”
如烟说出这句话,秦京生的脸色顿时青紫一片,眼神都带着杀气,像是要将她吞了一般。
梁凉看在眼中,暗笑鱼儿上钩。
“我并不认为我尼山学院的精英中有这样的虎狼之辈,你指认秦京生是那薄幸郎,可有证据?”
如烟缓了泪意,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家自然有,否则便不会来了。”
鱼儿上钩
如烟缓了泪意,取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奴家自然有,否则便不会来了。”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展开一看,是一本诗词本,翻开是数篇浓情蜜意的艳词。那秦京生自负才子之名,写的一手妙字,擅长临摹,故写了数首诗词以示风流。
只见封页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情赠佳人。
秦京生脸都青了,梁凉撇了他一眼,照着诗文念开: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他念一句,同时看了秦京生一眼,无视他森然的目光,继续往下念:
“帘外轱辘声,敛眉含笑惊。”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
他念到这里顿了顿,果然秦京生皱了皱眉,“你念错了,分明是‘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我的水准不至于错得这么离谱。”
梁凉抚掌而笑,“也罢,你承认便罢,这诗是你所录,是否?”
秦京生道,“这又如何,就算是我所作,能说明什么?”
“当然能,你敢不敢拿你日常的字过来与我比照。”
秦京生脸色大变,“你……”
梁凉转头对于彤说了一句什么,于彤点头,呈上一卷书页。
梁凉握在手中,微微笑了,“秦京生,若我没记错,这是当初你进尼山书院时,山长给你出的考卷,上面是你所答之题,我研究过你近来的笔墨变化,与你当初所答之题的字迹不尽相同,这说明什么?”
梁凉的笑意渐渐深了,马文才甚至看到他眼里那抹闪耀的晨光,比他见过的任何星辰都要耀眼,都要美,他不禁有瞬间的怔忪。
只听得梁凉说,“你擅长临摹,可以写出不同的字形变化,而你特意隐藏,秦京生,你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