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为*出力,深夜加班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谁要是怀疑他,真是眼珠子被老雕啄走了。为了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叶枫还真的做到了“无私奉献”,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十有*是真加班。
百分之九十九的真,是为百分之一的假做准备的。
时机到了,一秒钟也不能等。
叶枫听着警卫的脚步走下楼梯,像猫一样飞快又无声地上了四楼,轻车熟路。最后一间是局长叶翔之的办公室,他取出早已偷配好的钥匙,打开门,溜进了房间。
黑暗中,打开小手电。桌上,柜子里,到处是资料,到处是文件,浩如烟海。十分钟之内,必须找到有用的情报。好在叶枫平时进出局长办公室时,就在暗记叶翔之存放资料的习惯,就在偷偷观察那些资料的摆放位置,虽然资料多,还是有规律可找的。比如与美国中央情报局相关的卷宗,在背后柜子里左边第一排第二格;香港办事处的卷宗,中间第二排第四格;大陆工作会的卷宗,右边第一排第一格……但这些都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是日常工作用的。重要文件都锁在加密保险柜里或由保密室存着呢。保密室是铁打的地方,真的是铁打的,连墙都作了处理,炸都炸不掉,几个百里挑一的警卫荷枪实弹,二十四小时轮守,苍蝇也盯不着缝。除了有叶翔之的手谕,谁也进不去。
好在“刺刀密令”尚在执行中,执行中的方案,局长是要经常想,经常看的,所以这个办公室肯定有线索。
争分夺秒,但又不能留下丝毫的痕迹。叶翔之是个多疑的人,多年情报工作养成的职业病,资料的位置、办公室摆设的位置有稍微变化,就可能会被怀疑、被发现。这么多年来,叶枫也早已练就了一套独特的本领,资料在哪里,看过之后它还在哪里,一丝一毫都不会差。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可有用的线索还没找到,叶翔之当然没有那么傻,把绝密的“刺刀密令”放在办公桌上。但只要他思考过、策划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笔记和草稿。
叶枫迅速翻阅叶翔之留在办公室抽屉里的几本笔记,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其中一页找到了一幅奇怪的画。
一条壁虎似的蜥蜴,很难看。三匹狗模样的马,拉着一辆棺材一般的车。
这也许是叶翔之兴之所至,信笔涂鸦。但涂鸦是有意义的,反映了人潜意识里的思考。
楼下响起了警卫的换防口令,时间不多了,下半班警卫马上就要来巡察了。
紧急归位,迅速撤离。
当叶枫走到自己门口时,两名警卫刚好上了楼梯,看到了他。
“叶处长,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啊。”
“工作任务重,没办法。这几天你们可多加注意,共谍近来很活跃啊。”叶枫笑着说,像记起什么,又说,“哦,对了,刚才我发现厕所的一个水龙头好像坏掉了,你们通知后勤明天修一下。”
“是。”
有惊无险。
但叶枫明显感觉到心脏的压力,和年轻力壮时确实不一样,要是换作十年前,碰到这种情况,他会面不改色心不跳。但现在,心怦怦的,像一台快倒的机器,额上还渗汗。
叶枫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里,虚脱似的坐在椅子上。平静了一会儿,拿毛巾擦掉额上的冷汗,开始思考叶翔之画上的意义。
那条壁虎似的蜥蜴的含义很清楚,下面的三匹马又代表什么呢?叶枫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他惊悚的隐意。
苏联民歌《三套车》,是首十分优美抒情的歌曲,但情报局内,“三套马车”却是恐怖的代名词。
三大顶尖王牌杀手,连国民党内部都闻风丧胆。如果有谁不听话,唱反调,严重了,就有可能成为“三套马车”枪下之鬼,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但是,除了少数几个人,谁也不清楚“三套马车”的真面目,因为谁都没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
老头子需要这样的神秘,神秘产生恐惧,恐惧是最好的约束。
现在,“三套马车”可能联合出动,协助潜伏的“蜥蜴”执行“刺刀密令”,他们也许已通过秘密途径潜入大陆。这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必须通知大陆及时防范。
一条蜥蜴,三套马车。
看样子,老头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
1964年10月18日00:45 台州
肖家里是离渔业局很近的居民区,小小的几座院子,密密的集中居住了很多户人家,搭了许多临时房,用现在的话讲,有点棚户区的感觉。白天里鸡飞狗跳的,进进出出什么人都有。如果特务把家安在这儿,还真能遮人耳目。袁智强带领几个干警赶到肖家里时,却是这个居民区最安静的时候。除了几条狗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几乎没什么响动。午夜了,人和动物都该进入深沉的梦乡了。小院子里,那件蓝布雪花点衬衫还晾着,随风飘动,像刺眼的旗子。
抓捕行动迅速展开,张菊的前后门都派了人守着,量她插翅也难逃。一声令下,袁智强首先踢开了门,冲了进去。
“不许动!”
“不许动!”
空无一人,张菊连同她的儿子都无影无踪。张菊在院子里养了一条狗,是狗泄露了机密。
袁智强一摸掀开的被窝,还是热的。
“她没有跑出这房子,搜。”
电灯打开了,房子很小,几个警察往里面一站,连挪脚的地方都没有。用不着费力,一览无余,没人。
“一定有密室。”袁智强小心查看每一个可能作为暗道入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