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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第1页)

于是接下来荀昭就开启了听天书模式,他们个个引经据典,说的东西无非就一件事情——什么是天。时不时有人说的面红耳赤,为了争辩几乎要打起来了,荀昭脑子里都是“阴阳”“月令”“礼制”等等。

接下来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因为刚刚出手的都是各家弟子,小孩子打架,不算什么,这时候要真正的大宗师出场了。

在荀昭看来,场上形势是这样的,卢植先说了一通他的观点,宋忠驳斥并反对,于是荀爽、华歆、管宁、邴原几个支持卢植,蔡邕、钟繇支持宋忠,本来两派掐的正狠,郑玄出来说了一番他的观点算是点燃全场,两方一时之间都来反对他,场面一时非常尴尬且陷入僵局。

其实在他看来这个经学真是个枯燥而又麻烦的事,要严谨,要耐得住寂寞,但是尽管五花八门,他们还是有所派别,总体分成两派。

今文经学派是东汉一开始推崇的,注重六经中的微言大义,说白了就是引申;但是到了近几代,古文经学派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兴起,比如他老师卢植,比如他师公马融,再比如他父亲荀爽,他们注重对经文本义的疏通理解,说白了就是原汁原味,古文经学势头太猛,今文经学传承已久,两边掐的很厉害。

这时候蹦出一个第三派,他师叔郑玄,郑玄学于古文经学大师马融却走中国传统中庸的路子,学贯古今经学,主张两派融合。要让荀昭来说,这是正确的道路,但是古今经学两派都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侮辱,都很排斥。

这时候以宋忠、卢植为首的两派都批判郑玄的观点,但郑玄只是淡然辩驳,丝毫不慌不乱,这份气度倒是无愧于宗师大儒的称号,卢植到底和他是师兄弟,同室操戈到底令人耻笑,于是殿中最终就是宋忠和郑玄的辩论。

他们辩论的东西很简单,天是什么。郑玄估计也是受够了这些五花八门的五经论著,想要统一它们,于是提出了一套对五经进行融洽性理解的理论——六天说,引来南阳大儒宋忠的疯狂反攻,宋忠觉得郑玄论述所引经典纬书是荒诞之书,荀昭觉得他们都挺荒诞的,天是什么又没人说的明白,还计较所参考的著作是否专业,他听的好笑,于是一口一个狭案上的雪花酥吃。

殿中一时僵持不下,气氛很是紧张。袁隗坐在上首,仍是目光严肃,凝神细听。其实他早就累了,他不是什么经学大师,对这些严肃到近乎苛刻的东西没兴趣,但汝南袁氏是士族之首,本来想着做做样子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真的用了十分的力气,这样不好,他们自己下不来台,自己这个主家也没脸。

袁隗心中长叹,眼神环绕一周最终落在欢快吃酥的荀昭身上,他年龄最小,但却丝毫不惧,听的眉眼弯弯,不想别的孩子,规规矩矩坐着,仿佛坐在上首的是个菩萨,袁隗想着他昨天可是在众人面前一展风采,不由心里暗自点头,有那个底气确实不用怕,心念一转,便露出一抹笑意。

“郑公宋公辩论稍歇,看将这些小郎君吓得。”

袁隗出来打圆场,郑玄与宋忠的辩论才停下来,钟毓松了口气,天地良心,他坐的地方离郑公近,吓得他几乎都不敢喘气了,看向对面,元儿那家伙正十分享受的食酥,钟毓也不由得佩服他,可接下来他就开始替荀昭默哀了,因为袁隗点他了。

“众人战战兢兢,元儿却大口朵颐,想来应有高论,何不试言?”袁隗温和地开口,却扔下来一颗炸弹。

荀昭简直叫苦不迭,他就感觉这和他没啥关系才心情轻松地看戏,哪里想到这也要让他掺和一脚,他求救般的看向荀爽,不想荀爽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看向郑玄,郑玄年过半百,眉目淡然,宋忠亦是年近六旬,坐于殿中却丝毫不显老态,郑玄是他师叔,说的话也符合他心意,于理于亲,他得站在郑玄这边。

他心念电转,想了想便开口道:“孺子不才,自以为郑公学说更加合乎心意。”

殿内一片哗然,丝毫对他竟敢表明立场非常震惊,钟毓也懵了,这时候不应该和和稀泥吗?

那宋忠已经拿眼瞪着他,荀昭只当看不见。

“昭静听刚刚郑公与宋公之争辩,郑公提出”六天说“,而宋公所驳者,无非是认为六天之说出自于《纬书》,而《纬书》又是荒诞之说。”

在场人从一开始认为他大言不惭到默默捋须,看来还是有点能耐的,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后郑公以《周礼》驳之,宋公又说《周礼》不在经传之列,不能完全信靠。昭实不才,有此一问,《纬书》也好,《周礼》也好,各家经传也好,何为对错,难道被斥为荒诞之说的《纬书》都是错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宋忠豁然站起,喝道:“竖子无礼!圣人之言岂是你可以质疑的!”

“圣人便不会错吗?圣人与我们都起身于微末之中,对错之说凭靠后人评判,谁又能证明自己家传所学和所引学说一定是正确的呢?自秦以来典籍失散,后人所传之典籍,皆口口相传,是否是圣人之言还要两说!”

宋忠以两指指着他,气的几乎要站不稳,荀昭继续输出他的观点:“昭不事研究经传,故不敢言那六天说中的昊天上帝与五天帝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是昭自身身受其苦,不同学说盛行令人心存迷茫,求学学子碌碌不知何从,乱自由此始。今观其辩论,不思一统以给广大学子一个正确方向,反倒分派论系,各执一词。昭不才,自以为诸公应当求同存异,不应作意气之争。”

一番话说的众人振聋发聩,殿中众人,有虎目圆睁者,又嗤笑鄙夷者,有钦佩叹服者,有担忧欣慰者,但是最明显的是宋忠气的要倒仰的脸,和郑玄锐利的眼睛,那样明亮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将他浑身割遍,荀昭在郑玄眼中看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亮光,他想来淡然,连刚刚诸公逼问都每能让他退后半分。

郑玄站起来,问他:“诸公辩学,是寻求正说,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倒像是诸公为自家学说做意气之争一般。”

郑玄仿佛在诘问他,又仿佛在讽刺,荀昭笑道:“人的思想哪里能够完全的统一,这只不过是辩论技巧的争锋罢了,难道辩过对方就能证明自己对了对方错了?不一定吧,我大汉学子若是均重口舌之争,而不思经文本义,岂不是本末倒置,况且昭深受学说杂乱不一之苦,故刚刚奋激之下,说了不敬圣人的言语,想来悔极,但还是希望诸公能商量出一套众皆认可的学说,为我辈读书人开辟明路啊!”

说罢便是长揖到底。

众人还沉浸于刚刚荀昭所说的话中,想要反驳却找不到支点,与其辩论吧,人家说是辩论技巧的争锋,辩赢了也不算数;斥其不尊圣人,刚刚他却已经自己请罪,况且此时开口,还要被扣上一个为自家学说作意气之争,反而令天下学子无所适从的帽子,众人掂量掂量自己,都不说话。

宋忠冷静下来,沉默良久,问道:“愿闻汝志。”

这话是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他这辈读书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境况。宋忠为南阳宋家经学的正统地位辩论半生,他知道北方百家争鸣,便决心发展南方学说,教化弟子,让南阳宋氏家学能万古流传,他从教三十余年,今天这个七岁稚子跟他说,你们这是误人子弟。

你们为自家不知道是否正确的学说展开无休止的辩论,令天下学子茫然不知何为正学,于是也匆匆忙忙挑选一门自己认为正确的学说,再为其穷尽辩论技巧,去争辩。

武人的战斗在战场上,文人的战斗在口舌上,自古成者王败者寇,经学也是这样,谁赢了谁就是正确的,自家就是正统,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而且乐此不疲。

今天荀昭却说,学说遍地让他们迷茫却无所适从,他们渴望一部众家皆认同的经典问世。

于是他问出了那句话,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是还是想听听他口中所说,你的志向是什么?你想求的境况是什么?

于是他见那少年微微一叹,用一种近乎渴求的目光看向他和郑玄,他说:“无非继往圣之绝学,成一家之言,开万世之太平而已。”

宋忠长叹一声,他心底昂然的燃烧着的想要辩论的动力一点点冷却,他知道他输给了这个七岁孩童的一句话,于是他默然不语。

荀昭见他说完那句话,宋忠的眼睛便快速沉寂下来,那是一种由明亮到暗淡的快速转换,刚刚的他还锋芒毕露,现在他却如浇了冰水的炭火。与之相反的是郑玄,他眼眸中的光亮愈来愈烈,仿佛要将他燃烧。

此时耳边传来父亲荀爽的斥责:“孺子无礼,大言不惭,你那点学问还想继往圣绝学,还不告罪!”

荀昭知道荀爽这是在救他,于是连忙于他身侧行云流水的跪下告罪:“昭不过一孺子,腹中并无多少书墨,刚刚意气用事,妄抒己志,今向诸公请罪!”众人被他自然无比而又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搞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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