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哀嚎与歇斯底里的求饶并不能洗去打流这么多年犯下的罪孽,他的左手掌被插进火锅里,硬生生的在滚烫的砂锅里待了起码五秒钟!
当羊克松开余兵的左手时,余兵的左手已经彻底废了。
整个左手颓然的下垂着,手掌与手背如同被泡开的鸡爪一样,泛白冒泡的死皮贴着弯曲的手指头,那弯曲的手指头上还沾着一些菜叶,然而,手指头如同被凝固、塑形了一般,已经连神经反应都没有了。
这是黑道生涯中无比正常的一幕,也是现场目击流子们很难接受的一幕,极其残忍的一幕!
……
看见羊克这帮人冲进包房,长毛立马就想跑。
然而,羊克虽然一进包房,就直奔余兵扑过去,却没忽略长毛。
长毛想跑,可包厢不过二十来平,一下六七个人涌进来,有人堵住门,他怎么可能跑得了?
废掉余兵后,羊克从裤兜里掏出五连发,奔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长毛走去。
“羊老三!你搞什么?你搞长毛干什么,你莫搞。。。”
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不明情况的开瓢冲到中间想要拦羊克,但羊克直接举起枪,对着天花板就开了一枪!
枪响!
开瓢没敢说话了,他肯定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他肯定也明白过来,长毛可能惹事了。
但不管手下惹什么事儿,做大哥的维护手下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开瓢继续劝、拦,然而都没有用。
羊克一把推开开瓢,冲到墙根处,一把揪住长毛的衣领,对长毛说:
“哪只手打得冬瓜?”
据说,长毛急得快哭了,膝盖很软的当场就要给羊克跪下。
“我听说你骂我没卵子?而今看你没得一点种啊!小麻皮,你就这点胆量,还出来混你娘的社会?!”
羊克极其不屑地说了一句,抬手一枪,对着长毛的右手手腕,就开了一枪。
“呯!”
霰射的钢珠喷得长毛背后的墙壁满是细小的孔洞,长毛惨叫一声,捂着手,蜷缩着倒在地上。
长毛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很多年后,有一个流子跟我说,他和长毛在一个饭店吃饭,看见长毛用左手拿筷子夹菜,他好奇,问长毛:“什么时候变左撇子了?”
长毛十分苦涩地说:“四年前,被羊癫子打了一枪,而今右手一直使不上力气。”
……
这是快意恩仇的一枪,也是义无反顾的一枪。
我无法知道,现场的开瓢看见自己小弟当场被打残废时,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但我清楚的知道,羊克这一枪,打出了快意,也打出了一个仇敌——他将我和开瓢那如纸一样轻薄的情份,彻底打碎。
……
晚上七点多,余兵被带到五龙酒店地下室里。
在那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余兵如同垂垂老矣的野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我提起脚尖,踹着他的胸口,问他:
“鸡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