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卿愣愣地望着自己徒弟泛红的眼眸,迟迟未从刚刚见到的景象中回神。
刚才金线显露的那一刻,她离弗清念最近,自然感受到了那上面的力量。
阴寒刺骨,冻结灵魂。
单单是一抹泄漏的气息都足够让人心惊胆战,揽卿不敢想象自己的徒弟到底在承受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揽卿喃喃出声,眼眸满是不敢置信,透明的身体因情绪起伏而散的更加迅速。
“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为了治病……”
弗清念这些年在归元山寻找禹阳鼎的动作其实并不明显,可揽卿做为山君,到底还是有所察觉。
只是弗清念表现的并不急切,甚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寻找。
弗清念作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归元山君,禹阳鼎早晚都会传给她,揽卿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她怎么也想到,弗清念要禹阳鼎居然是这个原因。
若是…若是早点知道,她便不会坐以待毙,会想办法将禹阳鼎取出送给自己的徒弟。
弗清念面色安静,除了眼尾的绯红以外并不能让人看出来更多的情绪。
“不要自责,师尊。”
“禹阳鼎不一定能治我的病,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更何况……
她其实早就发现禹阳鼎在揽卿的体内。
但取出禹阳鼎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为飞升,而第二种则是……死亡。
归元山的人很好,揽卿更是毫无保留、倾其所有的对她好。
她就算再想解除诅咒,也做不出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有用的鼎杀自己师尊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所以弗清念放弃了禹阳鼎,当自己从未听说过此物。
而对归元山的留恋促使她在此处停留,甚至不愿再去寻其他破除诅咒的办法。
揽卿拧着眉似有些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她明白了弗清念的想法。
“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爱说……这样一点都不好,我很伤心。”
弗清念唇瓣轻抿,眉眼间透露出一丝茫然。
揽卿抬手,点了点自家徒弟的眉心,“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的话,是不是从未信任过师父呢?”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弗清念,身体越来越透明,一半身子已经化作星光点点消散。
弗清念连忙摇头,一贯冷淡的脸上露出几分无措与不安。
“不……不是。”
“我相信你。”
揽卿看着弗清念脸上那生动的表情,浅浅弯了弯唇,心中愉悦又遗憾。
愉悦的是自家徒弟终于不像刚来归元山那般冰冰凉凉没有人气。
遗憾的是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见表情变得越来越丰富的徒儿。
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她们的未来一定足够光明。
可惜这一切美好希望都成了一场空。
揽卿悲哀地叹了口气,她躺在弗清念怀中,意识渐渐模糊,轻声呢喃嘱咐着。
“禹阳鼎上有数代山君留下的封印,我死后封印不会立刻消失,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试试能否治好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