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圣道:“他们用二师兄做饵引周太师叔前去,在关押二师兄的地方设了六道机关,周太师叔闯过了前五道,可第六道机关设在二师兄身上,他们在锁二师兄的锁扣上装了毒针,周太师叔到了那时有人拨动机关,他便是中了那毒死的。”
柳惜见道:“什么毒?”
年中圣道:“蛇毒。听说那是好几种蛇毒混成的毒药,是赵贤安的妻子所制。”
柳惜见叹了口气,道:“师兄,你能拿到七日绝命散的解药么?陶辰师兄他们中了七日绝命散的毒,今天已是第六日。”
年中圣道:“这毒的解药只有焦顺有,我设法看能不能拿得到,你先……”他说到这,忽听到远处传来人声道:“刘师兄,你们找到没有?”
柳惜见和年中圣一惊,年中圣探头往下看去,见山下树林里站了二十多人,缩回头来,轻声道:“他们追来了,这待不得了。”
柳惜见看了看天色,道:“只要等到天黑,我要逃便容易多了。”
年中圣点点头,道:“我带你到别的地去。”说着俯身抱了柳惜见往下山的另一面下去,两人下山不久,便又听到前路有人声,只好换了向走。
走出不远,又逢一批金家弟子,莫说柳惜见,连年中圣都慌起来,看了看各处,另择了处林叶深密的地方躲去。
他二人藏在密林中,不多时见两方的金家弟子汇合一处。远远听得一众金家弟子找不着人,又听得人说在一处坡上见到了尸首,猜测柳惜见便在左近,还有弟子往这座山上赶来。
柳惜见和年中圣听得皱眉,那群弟子好不容易走了,年中圣抱了柳惜见出来,欲要离开此山,可几次遭逢赶来的金家弟子,两人在林中躲躲藏藏,便是走不出林子去。眼看山已被金家弟子围得如铁桶一般,天又没黑,稍一显身走动便会被发觉。
柳惜见看无法,道:“师兄,你放我下来。”
年中圣将柳惜见放下,柳惜见道:“你转过身去。”
年中圣不知柳惜见做什么,但还是遵她心意转身背对她。
柳惜见解下腰间的黑腰带挂在身旁的草木上,自己拿出怀中的那条腰带重新系在腰间。年中圣听得窸窸窣窣之声,柳惜见又半天不让他回身,他一时好奇,转回头去看柳惜见作甚。见她低头系腰带,不由得一羞,忙转回头去,不再看她。柳惜见矮了年中圣几寸,此时又垂头系腰带,倒也没见年中圣回头看他。
柳惜见系好腰带,道:“师兄,好了,你转身过来吧。”
年中圣转过身来,见柳惜见手中还有一条黑腰带,大是诧异。柳惜见将那黑腰带递给年中圣,道:“这里面是白水银珠,你好好收着。”
年中圣心中一震,道:“你说什么?”也不去接那腰带。
柳惜见拿了腰带一端,扯直布料,腰带上鼓出两粒圆物。年中圣看腰带鼓出之处,又移目看向柳惜见,道:“你把白水银珠藏在腰带里。”
柳惜见道:“是,眼下追拿我的人太多,这东西要是在我身上难保得住。你先把这个拿走,交给安师叔他们,他们会派人送银珠回去给师父的。”
年中圣已明柳惜见意思,道:“师妹,你收着,我定会带你出去的。”
柳惜见摇摇头,道:“你带着我,若被发觉行藏只会连累你。你瞧,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是被金家人围着,想走出去,难!如今你是在金家做事,你一人出去没人会怀疑你,你带着白水银珠是再稳妥不过的了,只要出了这里,寻时机把银珠交到安师叔他们手上,咱们此行便大功告成,总算对得起师父,对得起死去的周太师叔和其他师兄弟。”
年中圣如鲠在喉,柳惜见将黑腰带叠好塞在他手上,年中圣道:“不行,你伤没好,这里敌人又多……”
柳惜见打断他话,道:“师兄,师兄说要报师父养育之恩,惜见也是一样,惜见想要为师父取回银珠。若白水银珠得而复失,咱们对不起师父和周太师叔,师兄,和我一处只会置你于险地,咱们分开各行各路不单保全了你,还保全白水银珠,莫要因小失大。你放心,我定会护好自己。”
年中圣迟疑片刻,终道:“好。”说着将藏了白水银珠的黑腰带放入怀中,道:“师妹,安师叔他们在镇上的一鸣酒家,你若是出去了便去寻他们。我也会把你在这的事和他们说,你受了伤尽量别和金家人动手,天黑后找地方藏起来,我会让安师叔他们来救你的。”
柳惜见点点头,年中圣道:“七日绝命散的事我来想法子,这事我也会告诉安师叔他们的。”
柳惜见道:“嗯,陶师兄他们在临镇的璞明寺。”
年中圣道:“好。”喉头一哽,又道:“师妹,你可说好了,要除了金起陆给我另换别的地方待,不许说话不作数,好好照顾自己,我才能指望你呢。”
柳惜见知他是要激自己活着回去,点点头,年中圣摸摸她头顶,鼻头发酸,再不忍心看柳惜见一眼,忙转身离去。柳惜见也提了剑,往林深处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