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教的认真,慕靖延学的认真,小试几次,慕靖延已然掌握技巧。
秦疏找了个大石头与慕靖延靠背而坐,他哈哈笑两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二哥可见过我的字吗?”
“没有。”慕靖延敛眉低声回答。
“他无事时教过我识字,他说父王母后没告诉他我的名字,他让我自己选一个字,只有一字的机会。我选了疏朗殿的疏,而我的新身份是江湖世家灭门的秦家独子。”
秦疏淡然道:“开始握笔,是认识阿堇后,阿堇手把手教的,阿堇没空时,会给我找来碑帖临摹,我学的认真入迷,阿堇却只当我好学,还带我去听严太傅教导如何忠君为民。二哥,我也想做忠君为民之人——忠于二哥。”
静默须弥,慕靖延温和的说:“今日我们不谈公事,只为第一次共度的生辰。这里是我圈买下来,专属之地,我为它取名长风,愿乘风,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二哥,我……我,”可能有失所望,一抹苦笑尽收眼底,秦疏站起仰天而笑,“所有祝愿,我尽收囊中,定能如愿一二。”
回头望着慕靖延,他抿唇不好意思的垂眸:“我出门没带钱,现在饿了,二哥请我吃碗面吧!”
慕靖延温和一笑,站起与秦疏嬉闹走过水榭长廊,等在亭台。
远处船坊夹板上,孔昔与一位老人家并站眺望嬉闹不停的秦疏和慕靖延。
老人喜悦期盼的问:“看着靖延与乘风如此和谐,昔儿可悔?”
“父王,”孔昔面无表情的盯着亭台内的两人,“小五并非表面这么纯洁,慕凛驰有句话说的对,小五就是一头潜藏的恶狼,可控时是利刃,哪天不可控,当斩断羽翼。”
“所以你今日来是为什么?”孔昶不可思议的侧目看孔昔,“给乘风希望,对你言听计从?”
孔昔不可置否,“他说要帮延儿登上王位,可他被宣落堇迷了眼,迟迟未有动作,我的怜悯有限,他这是在消耗我的不舍,他忘了,那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是要关爱一二。”
“王后,”身后嬷嬷猛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急切道:“您除夕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现在对五殿下到底是什么心思,老奴所做到底为何?”
“嬷嬷所做皆为我对小五的疼爱,而我这次也是为留下他,永远的保护起来,回归正轨,慕凛驰该死,宣落堇只是他的任务之一,绝不能占据他。他只能听我的!”
嬷嬷被孔昔的冷心冷情震惊到,但她毫无办法,唯有默默无闻,坚定自己的立场。
孔昶自觉当初让孔昔远嫁这珈炎,有愧于心,所以对秦疏一事随波逐流,能保住秦疏活着已经仁至义尽,可当他真正见到秦疏,他悔了,若当年坚持带走的是秦疏,就不会走到无可挽回的余地,彻底失去。
船坊慢慢靠近,秦疏清楚看到夹板上的孔昔,欢快嬉闹的声音与动作瞬间停止,静若木头人。
见秦疏突变闷葫芦,慕靖延顺着秦疏的视线看向孔昔,邀功般温和的说:“对哥哥的礼物可还欢喜?”
秦疏惊喜,无措的木然回答:“欢喜。”
无论孔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要出现了,他就知足了。
船坊靠岸,秦疏与慕靖延同步走上船坊,风轻轻吹过,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清雅脱俗,行走间流露出优雅之色,让人感受到从容与雅致。
孔昔望着翩翩公子风范的秦疏,溢于言表的喜爱,仿若先前的话与她无关,欢喜的迎上前拉着秦疏的手来到孔昶面前,满面笑容的介绍:“小五,这位是你外祖父。”
秦疏规矩礼貌的行礼,“外祖父”
孔昶盯着秦疏,深邃的眸子似是在确定,温声试问:“乘风?”
“是,外祖父!”秦疏态度平淡。
孔昶靠近一步,轻轻拉过秦疏的手,在秦疏抽回手前,孔昶已然看清秦疏手掌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