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芝双手环胸,微微后仰,半点没郡主的样。她在沐王府好久没怎么大发脾气,只埋头染布,以至于怀疑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只会任性的傻子。
她看多了人,想来不轻呵一声:“哪里都不对。你想要让人告诉云舒大人。但云舒大人最多只能派人去防范,说了又等同于没有说。要是他借机此事换了东西,再倒打一耙沐王府,圣上寻沐王府的罪再怪罪下来,你说该算谁头上?”
兰郡主顿时哑然。
“要是让周子澹找俞宁。沐王府的命令,俞宁是听还是不听?听了,知错依旧犯错,其罪加一等。不听,叛主之人,你说沐王府以后是用还是不用?”
沐子芝根本没有想要从兰郡主那儿得到答案。她只是朝着兰郡主表示出了自己至今为止的恶脾气:“大世子要找我麻烦,我肯定不会饶他。”要不是周子澹说是交给他,她早冲过去和世子打一架了。大不了大家一起被罚。不打比被罚更丢人。
“但你要是想要帮俞宁,自己想个更好的办法。人怎么可能全然无付出就想要别人帮你。”沐子芝指着自己,再指了兰郡主,“面上姐妹,这辈子都没说过多少句话。就好像是你突然冲到路边,随意抓了个人说:有人要害你和我,我们一起去对付他吧。要不是丝血的关系,我们此生都不一定会在这里面对面。”
她想起自己在宅子中,遭受内心冲击的那一天:“你要知道。是俞宁亲手将我带到沐王府的。我没记俞宁的仇,已经是想着冤有头债有主。”
有问题的是这沐王府的沐王爷,而非俞宁。
沐子芝和兰郡主对着视线:“你找我没用,你该去亲自去找真正能解决事的人。”
兰郡主手握拳,指甲几乎嵌到肉里去。她意识到自己先前是看轻了人,现下动起了脑子:“能管大世子的只有王妃。其他人和他硬碰硬,只会遭他报复。王妃已经让他闭门思过,我想不出……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她没有所谓的母族帮忙,又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去找爹。
再加上大世子还没有做出真的拦贺礼的事。就算是拦了,沐王爷和太监云舒的不和不是一天两天,很可能对大世子要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
府上其他人……
其他人年纪太小。整个府上年纪最大的孩子就只有才成年的梅郡主。另外两个世子一个才上学,另一个学还没上。
怎么想都想不出法子。
沐子芝也想不出。她脑中只能跳出一个念头:要是大世子没了,这一切事情就全部解决。惹人厌烦的家伙最好早点消失。可她一时间暂也想不出要怎么才能够让大世子消失。杀人灭口不是她的解决方式。
“不如早点回去睡了。”沐子芝松开双手站起身,“要是能想出来更好的办法,我肯定会做。我也需要那幅染画送到京城。至于俞宁有没有在中途做什么,这不是我能管的事。”
要是这次送不了,她与周子澹成婚后立刻上路前往京城。她会再亲自在京城呈上一幅染画。
兰郡主僵硬站起身。
沐子芝对没有谋害自己意图的人,总乐意给出一点善意。她见兰郡主的僵硬,安抚了声:“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想也没有用。俞宁这么大一个人,总有自己的想法。需要你一个年纪更小的姑娘为他操心,那往后的日子很难过好。”
她对门外喊:“白云,送兰郡主出去。”
门打开,白云当即入内朝着兰郡主行礼:“兰郡主请。”
僵硬的兰郡主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她缓步转身跟着白云出门。
兰郡主走出梅郡主小院,带着人回到自己院子里。她快步埋入床中,很快大哭出声。整个屋子里就听到她哭到抽气的声音。
她生母得到通知,忙小跑进屋子里,看到女儿如此,,实在心疼,眼眶顿时红了,忙上前拍着人后背安抚:“怎么了?哭什么啊?”
兰郡主从被褥里抬起头,头发凌乱,脸上哭得凄惨。她带着哭腔问着生母:“娘。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我嫁给一个好人家,得到更多的权势,才可以守护住我想要护住的人?”
姨娘本只是府上的一个侍女,生了孩子才得以比一般侍女身份高一些。她又能讲出什么道理来?只能安慰着女儿:“娘啊不需要你护着的。你不管是嫁给谁,都该是他护着你。你不要去想那么多。嫁给权势高的,也有权势高的难处。王妃必然会给你安排好婚事。你呀护好自己才是真。”
如此宽慰,没有解决掉问题。兰郡主依旧垂泪,闷不吭声。
沐子芝哪里知道自己直接将兰郡主弄哭了。
她借着晚上这点时间,一边狠狠用力扎布,一边带着点轻快的语调:“勒一个,再勒一个”过年是图喜庆,喜庆的布扎完后,很快就要到开春时节。她做个满是喜庆的桃花朵朵开,正迎了年。
至于所谓的勒一个,再勒一个,纯属泄愤。
等周子澹过来下聘礼,她这次到要问问人打算怎么对付大世子。都多少时候了,也没见周子澹对大世子下手。
挂念着事,日子过得很快。
周元淮一家人带着几车的聘礼,从周家出发前往沐王府。走之前,他们在家门口点了几个炮仗,更是分发了一圈喜糖。沐王府今日大门敞开,门口一样挂着红灯笼贴着“囍”字,好似马上就能够到梅郡主的成亲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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