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大人满意:“下回我也试试。这与画或许互通。”
他惜才,多看了周子澹,随后颇有深意说了声:“以后你应该会去江南。要是觉得江南住着不舒服,可以在京城常住。”
周子澹靠在窗边轻佻极了,兴味替梅子芝应话:“不管在哪里住我都会在边上。滕大人有心了。有空在这里询问,不如回去应一下其他才子。不然既伤了身子又白露面。”
滕大人呵笑:“说笑了。”
两人眼神厮杀了一会儿,滕大人终是不忍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作废,道别转身回了秋日宴。
留下稍等两人说完的罗思恩面不改色听他们说着如何作画。她眼眶微泛红,却并不是哭过。见滕大人走了,她才伸手下意识轻微揉了揉眼角提了神,再眨眨眼后才朝梅子芝说:“三娘,我是替月氏商队来问的,不知道祖父祖母有空能不能上门拜访你。”
梅子芝照例和罗思恩说:“十七年不想见,没有特意见的必要。见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罗思恩神色复杂了一瞬,从袖口中取出了卷起来的一封信,递到了梅子芝手中:“这是写着你娘埋葬的地方。你不见两位长辈,但总挂念着娘亲。想见可以见见。”
月氏并没有葬在沐王一族的墓中,自是两位长辈处理的。
梅子芝微愣,接过了从车窗里递进来的信。
罗思恩也没有久留,回头看了一眼宫女后便很快离开。
宫女终于能有机会说上话,巧笑:“夫人真是受人喜欢。”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半枚玉佩。她重新合上盒子,并将玉佩递给梅子芝。
“这是太子妃让奴送给夫人的。”宫女这般说,“另外一半在太子妃殿下手中。往后不管夫人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就当认一个干亲。要是有朝一日有何需求,可凭玉佩来寻她。”
宫女顿了顿,知道这事相当说不准。她再将太子妃余下的话一并说了:“要是这半枚玉佩往后给孩子惹来麻烦,您当没收到过就是。”
说吧,她朝着梅子芝行了个礼:“太子妃知道夫人不喜有太多身份压着。这是太子妃的谢意,望夫人收下。”
梅子芝不知道这玉佩身后会不会惹来麻烦,看向身边的周子澹。
周子澹替梅子芝收下:“知道了。替我们谢过太子妃。”
宫女笑着离开。周子澹叫马夫再度启程。
车窗帘落下,梅子芝坐在马车内低头看着信封。许久之后,她拆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纸。纸上写了很简单的一行字。
是葬在了江南。
她以前一直在梅家,年少时毫无所知,等年长终于知道了,总不可能有了父母再去祭奠娘亲。想念的时候无非是穿上衣服扮成她娘亲的样子。
刚才得第一的兴奋收敛。她收起信纸,靠向了周子澹:“从我知道她到现在,六年了。”她从一个孩童,即将变成一位母亲。
她慢慢撑起了自己,也更多明白她娘拥有她时,各种的想法与期待。她全然没有想到,她迫切的想要去江南了。
去见一面在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子。去见一面让她原先从无忧无虑周城的小小染布少女,坚定出信念想要接触沐王府,想要走出周城,想要将店铺开到天下每一个地方的女子。
哪怕这一面只是见一坡黄土,一块墓碑。
“太子妃这枚玉佩,留着吧。”梅子芝这么和周子澹说,“我想给孩子留一封长长的信,写上和我们有过往来的人的人名。也想以后不管我和你如何,孩子都可以有别的可托付的人。”
周子澹伸手挽着梅子芝,减轻她的负担。他轻微啧了声:“我就是你们可以托付的人。你要在信上第一行大字就写上。这世上第一个可信任的人就是我们两。你不写,我给你写上。”
梅子芝:“……”她每次心里有什么惆怅感动,全都能够毁在周子澹这里!
她侧头转头,拿脑袋撞击周子澹:“你最不着调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收尾了。俺写不动了tat……
第96章
文乃兮
秋日宴百官皆乐,帝喜,赐金银珠宝众多。太子筹办有功,一并得嘉奖。
天下百姓对秋日宴知道的并不多,更不知道在其中谁参与了,谁又得到了奖。百姓只知道官府贴出了新的告示,要在各地建立科举学院与天工学堂,部分地方还会开办女子学堂。
“这所谓的科举学院,里面教的是四书五经,专门的教出来的学生,是要通过科举考秀才举人,以后做大官的。天工学堂,里面也教习一些简单字,不过教的更多是种地、木工、算账、锻铁一类。女子学堂学的是女工,也包含识字、刺绣、扎染等等……”
一位小官差和凑过来询问的百姓耐心解释:“课不是每天都要上。先生有限,大抵是每一种课每月三次授课。什么日子上什么课都会贴出来。笔墨之类的肯定是没有的,得你们自个用脑子好好记,或是自带笔墨。授课的书可以在学堂里誊抄。其中种地的课不收钱,其余自然要花点小钱才可听。女子学堂不一样,女子学堂的课要多不少。学会了之后做帮工抵授课的钱。”
这些话说出来,众人的问题就更多了。比如种个地,为什么还要上个课?要是跟着学,会不会发种子?亦或者是女子学堂男人能不能也去听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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