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完全不识字怎么办?
官差回答的口干舌燥,最后不得不痛苦落跑,换个官差过来继续说这码事。至于聘请来的这些先生,自然都是以当地的先生和较为有名的师傅为主。谁乐意谁就来教,一月也就三次课,钱不会多,当然也不废多少时。
至于推动这一切的周家人,周元淮和祝氏再次前往京城,参与了大儿子和卢氏的婚事。并住着候梅子芝的产。
周子淙人逢喜事精神爽,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都不见有半点疲态。看上去较为体弱的卢氏,真是和婚前所料一样,跟着周子淙一起为陛下在朝堂之上出谋划策。
卢氏的弟弟特意申请了调令,赶回来参与了婚事,并差点由于醉酒冲去把周子淙套袋打一顿。好在京城中卢家武将不少,险险拦住,并趁着卢氏在婚房内没有空罚卢家小将,连夜将人送回边疆去了。
梅子芝如同亲娘一样,临产前专门抽了时间写了一封信,连着玉佩以及自己最爱的一套衣服,一起封存在了她娘的那一个木箱子里。她打算封存到孩子十五岁。这算是一种传承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日耐不下性子,实在太好动,肚皮里的孩子跟着也极为好动。每天小家伙的日常活动就是伸胳膊伸腿。
临产前她和周子澹还在和孩子隔着肚皮玩手碰手的小游戏。
等感觉到身体不对,她朝着周子澹眨眨眼,脸色变得微妙起来:“小家伙打算出来了。”
她话一落,周子澹当即脸色大变,扶着人往床上去,并快步出去喊人:“来人!要生了!”
周宅里早有产婆备着,白云和潭梦这些天也一直在附近候着。听到喊声,一群人面上慌张,手上半点不乱,该烧水的烧水,该进门拿干净帕子的进门拿干净帕子。
本来按照规矩,男子不可进产房。只是周子澹一向来荒诞惯了,强行留在了产房内。他神色惶惶,半蹲在床边上握着梅子芝的手。
梅子芝刚开始安抚着周子澹:“没事。我以前见别人就是体虚了点。”
到阵痛开始,梅子芝直接人给痛麻了。当阵痛逐渐密集,她是痛到险些失语,半点再说不出什么安抚周子澹的话。她一手捏着周子澹的手,另一手几乎要将被床单抓烂。
血水一盆盆往外端。
疼痛原来可如此绵绵无期。她被强行塞了一点吃食,又被强行灌了一碗汤水。到后头舌头下被塞了参片。她精神恍惚间听到了周子澹慌乱叫她三娘,听见了婴儿啼哭,轻微勾了勾唇,随即精神不济陷了深沉昏睡。
再度醒来,梅子芝拥有了一个红成猴子脸的丑小孩。
梅子芝虚弱坐在床上,边吃着周子澹喂的汤水,边面无表情看着眼睛只有一条缝的胖娃娃,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他这么丑?”
此时抱着孩子的祝氏安慰着:“没长开呢。长开会很好看。你看这眼睛鼻子嘴巴,多像你们啊。”
卢筱雯才嫁入周家,自是跟着一起来帮忙了。她同在边上应和点头:“是很像。”
梅子芝和周子澹两人对视一眼,再度陷入沉默:“……”不得不说,不管是梅子芝还是周子澹,两人的容貌都得天独厚,算是少见的貌美和俊俏。两人是全然没法将眼睁不开,鼻子塌着,嘴微小翘着嘴皮的红脸小娃娃,和自己心爱的人对上。
周子澹幽幽叹口气:“丑也挺好的,往后要是欠打了。下手起来不容易心软。”唉,怎么生的就是个男娃娃。要是一个像三娘的女娃娃就好了。
梅子芝:“……”听出了意思。
她伸出手在周子澹脸上捏了捏:“你看你长得不错,我还是能下手的。话是这么说的么!”
室内顿时一阵哄笑。
梅子芝生了孩子,由于周元淮先生在京城,周子淙又正得圣宠。以至于整个京城都纷纷向周家送礼。有孩子用的穿的,也有娘亲和其他周家人可以用的。
就连皇上都过问了一声,太子妃更是亲自送拜帖到访。
人来人往太多,哪怕孩子并不怕生,也实在烦。当梅子芝养好了身子,她果断抱上孩子,带上周子澹前往京城,开辟江南的扎染店。
江南有刺绣,刺绣和扎染又不会冲。全然可以将两者融为一体,成江南独有的刺绣扎染。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够带着孩子去她娘亲的墓前扫一次墓,敬一杯酒。
车轮滚滚,梅子芝从京城一路前往江南。靠着周子澹的吃喝玩乐拖延,两人将原本二十天不到可以到达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一个半月。
到江南时,江南温度适宜。暖风拂面,花红柳绿。莲叶荷花都可见。
江南周家人早早给周子澹以及梅子芝和孩子筹备好了住处以及接风洗尘的宴,在知道他们大抵什么时候到后,已有人在住处候着了。
两人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周家,而是前往了月娘的墓。
周子澹让其他人先行带着东西去周家,带着梅子芝前去扫墓。他从街边买了吃食和酒,用一个竹篮子装着。另一手则抱着包裹成团,终于变好看起来的小娃娃。
可惜小娃娃非常不配合,砸吧嘴吐着口水。周子澹直皱眉:“他吐我口水!”
梅子芝跟在边上,帮周子澹一道提着竹篮。见到这一幕好笑抽出手帕替小家伙擦口水。
月娘的墓坐落在一山清水秀的墓园内。月氏一族不管如何并没有亏待过她。唯一亏待的,或许是梅子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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