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家着实热闹了一阵子,每天都有一群孩子簇拥着来看电视。
好在他们家教都不错,看电视规规矩矩,从不左瞄右看,到点也准时离开。
不过,慢慢地,她发现来家的孩子越来越少,直到一个没有,简直就是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的转变。
一打听,好嘛,他们这条街好几家都添了大件电视机,都是经不住家里的孩子磨,学祁香贝用君子兰直接换来的,有新机子也有二手机子,不必去特别确认,只要看看谁家房顶有天线,就知道电视机落在谁家。
家里恢复了宁静,祁香贝没感觉什么,老太太反而舒了一口气,总算能随心所欲看电视了,之前多少还是要顾忌下那些孩子们的心愿,播放的并不都是她老人家喜欢看的节目,现在好了,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自在。
姚常玉如今过得相当充实,外孙在家就陪着玩,没在家她擦擦抹抹看看节目,日子就一天一天过去了。
这不,本学期马上结束,又该期末考,祁香贝和邵鸿远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周末上午,两个人都在家,本来要背书,却被团团小朋友搂了腰,非要爸爸妈妈陪他玩,一点都不愿跟着姥姥,姚常玉拉都拉不住。
为了准备考试,这段时间是忽略他不少,祁香贝陡然心软,抱起团团,“我跟团团玩,你去复习吧。”
邵鸿远点点头,前段时间他参加模拟法庭准备工作,都没有好好看书,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
这边,有祁香贝陪着,团团在卧室跑着玩,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雀跃的笑容,闹着躲着,时不时还来个尖叫,可是闹腾得很。
祁香贝觉得这样不行,老房子没啥隔音,团团的声音在厅里听得真真的,怕是影响鸿远学习。
她轻轻推开门看,鸿远稳如泰山地坐着,好似不受影响,再看,耳朵里塞着棉花呢,忍不住噗呲一笑。
关上门,祁香贝从柜子里拿了外套,棉帽子和棉手套,今天阳光不错,还没有风,带团团出去跑跑也不错。
“你干啥?要出去呀?”邵鸿远抬头发现娘俩正要往院子里走。
祁香贝点点头,“让他出去闹,省得影响你看书,就在街上,不走远。”
“外面多冷,就算没风也不行,一会儿脸都冻皴了,”邵鸿远开始收拾书本,揪下棉花团,这东西不能完全隔音,还塞得耳朵涨,“我去学校自习室看书,你们在家。”
“教室跟冰窖一样,根本坐不住。”祁香贝不乐意邵鸿远过去,可他坚持,只能叮嘱,“那你找个人多的教室,还能暖和点。”
邵鸿远背起书包,走出院子挥挥手,“我知道。”
“呀,鸿远怎么走了?”姚常玉从她的卧室出来倒水喝。
为了不影响他们复习,老太太都忍着好几天没看电视,要不干坐着,要不早早睡了半夜就睡不着熬着,几天下来都没精神。
后来祁香贝就把电视挪到老太太屋里,门一关,她想咋看咋看,庆幸她老人家一点不耳背,电视声音调小点没问题,要不也白搭。
“去学校看书。”祁香贝摘掉帽子,给团团收拾好,在厅里玩,嘿,可能是跑够了,窝在香贝膝盖上一动不动。
姚常玉一看,进屋关了电视,抓了把花生放在炉子上烤,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家常。
“祁香贝在不在?祁香贝在不在?有你的电话。”
看电话的鲍大姐在外面尖着嗓子喊,还拍了两下门。
祁香贝回了一声,要把团团交给老太太去接电话,他就跟着小猴子一样,搂着香贝的脖子不撒手,没办法,衣服帽子又穿一遍,抱着他出门了。
“喂,你好!”
“香贝,是我。”
“三哥,你咋打电话过来了?团团,快喊三舅。”祁香贝把话筒放在团团耳边。
团团有点腼腆,呜呜半天才憋出了三舅俩字。
电话那头传来祁向西爽朗的笑声,“团团真乖,等下次三舅过去给你带好吃的。”
“三哥,你有啥事呀?”祁香贝追着问,平时都是写信的主,突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
祁向西咳嗽一声,“香贝,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我一直想让妈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这又要放假了,咋地也让妈来我这里过个年呀。”
“好事呀,我没意见。”
“问题不在你,”祁向西捏捏鼻梁,“妈不乐意来,我都给妈打过电话了,她死活不来,你帮我劝劝,妈最听你的话。”
“你啥时候给妈打的电话,我咋不知道?”老太太捂得够严实的,一点念头都没露出来。
“有七八天了,妈非说来我这里住不惯,有啥住不惯的,香贝,都这么多年了,探亲也就那几天,三哥都没膝前好好孝敬过爸妈,爸已经不在了,就剩妈我还有点念想,你帮我劝劝。”
祁香贝舔舔嘴唇,“我知道妈的心思,她怕跟三嫂处不好,惹你两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