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良了,陈刁会跟我一起过日子吗?”桃花抬起头希冀道。
“不会,从良不是为别人从的,是为自己从的,你会为我大哥离开你夫君吗?处理你嘴里的爹吗?”陈幺娘反问桃花。
“他不是我夫……”
“你再编?你继续编?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接一句,你不能对你爹不孝?”陈幺娘一脸再编瞎话就不地道了。
“你什么情况,我大哥跟的主子能看着他不管吗?早早的就打听了你的情况,那是你兄弟吗?那不是你生活了好几年的夫君?还有你那个公爹,他真是你公爹呀?不是贴补你的相好吗?”
桃花彻底的呆滞住了,“陈……陈刁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的事,我大哥怎么会不知道的?”陈幺娘觉得这话问的颇多余,她知道的还是大哥亲口说的。
“他心里觉得你如水上船娘一样,想解闷了就去一趟,完事离开给钱两清,你这好家伙!还赖上他了,跟他来个感情对对糊,他怎么可能还会跟你好呢?”
桃花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了,劈的她天旋地转的找不到北。
怪不得陈刁不怎么碰她!甚至不跟她同一间屋待,既然看不上她,那为什么还总去给她钱?为啥呀?
陈幺娘看桃花破碎空洞的眼睛,觉得没必要多嘴问话了,转身离开回了林尚存身边。
桃花这样的女子是大多数人,想要钱、又贪温暖、贪情、还贪人,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想要,结果落的两手空空什么都没贪到。
“怎么回事?她不给你亲,你来硬的吓哭她了吗?”林尚存贼眉鼠眼的碰陈幺娘,脸上有种随时要跑的表情。
“你那脸上俩窟窿干脆糊死完熊,留着出气也是浪费,你哪个洞看我硬亲她了?”
陈幺娘真想敲死林尚存,她怀疑她名声风流的原因,就是林尚存出去造谣的。
“我看你去了就是扒拉人家衣袖,雪白的膀子明晃晃的,她还痛哭来着,人哭的现在还没停止,你转脸就不承认了?姑奶奶,做人可不兴这样无耻行为呀!”
林尚存觉得陈幺娘撒谎了,他亲眼看的真真的都不承认,那没看见又有多少风流韵事?
“别逼逼了听着烦死了,确定我大哥今儿回来吧?怎么船还没到?”陈幺娘觉得林尚存再说话,她铁巴掌就要蠢蠢欲动扇他脸上了,非要他体会什么叫脸打烂打肿。
林尚存时不时打量桃花,目光大多集中在水面看远处。
“算着时间不会有错的,你再耐心等等应该快回来了。”
“祖宗你怎么跟四当家说的?他现在好像不防着我跟你独处了,他脑子没坏吧?”
陈幺娘听了没回答,反而笑的意味深长的看林尚存,像是要把他看个对穿一样。
“你把我卖了?”林尚存被看的猛的跳开怒问,
“你蠢成猪,怎么别人也要蠢成猪吗?二当家动手了没有?”陈幺娘收回目光追问。
“已经派人去船上有十几天了,我明儿找时间去约他说说话,对了祖宗,”林尚存左右看了没人靠近低下头,附耳在陈幺娘耳边道。
“那船上除了二当家他们外,还有好几股人也在摸情况,其中有四股是芙蓉楼的人,那花船上到底是什么宝贝?怎么惹的这么多人上去抢?”
“不是告诉你了吗,百年一见的大宝贝,得了它四当家看了都要退让三分,”陈幺娘甩着手漫不经心的回答。
“能不能说实话?”林尚存有点生气了。
陈幺娘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愿意死我就告诉你实话,你要想不死,就晓得那是好宝贝就行了。”
“你明白的,吴氏船场之所以能在盐湖做成土皇帝没人敢惹,那全身上下就没一块是自己的皮肉,缝缝补补做成的巨人,总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尚存沉默的望着冷凉凉湖面问了一句。
“陈幺娘,凤池以后没了你准备做什么?回去熬鱼卖胶吗?”
“凤池没了还会来张池王池,只要楚溪郡永远产盐,这里永远都会腥风血雨,乌溪坡永远都有杀不完的水鬼盐鬼,我怎么会熬胶?”
“我,陈拾露,要在这片腥风血雨的天地里,做第一个出人头地的女盐商,让我阿娘做梦都被喊太太休息了!”陈幺娘豪迈的说着雄心壮志的话。
林尚存侧头看陈幺娘的豪言壮语笑道。
“做女盐商很累的,楚溪郡除了湖面是女人的天下,其它的没有一处不是男人的天下,做盐商的人,手上沾的血比摸的盐还多,更重要的还得有自己的地盘,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当女盐商?”
陈幺娘举起手对着太阳撑开昂起头,她的手心都是大小疤痕,这两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倒是给养白了不少,刮着微风的阳光,穿透撑开的手背,照着掌心能看到模糊的手骨架。
“我的手上沾的血还少吗!我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大哥他们沾血了,第一次动手,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林尚存你六岁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