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从你晓得吗?喜欢一个人是要代价的,”陈幺娘面无表情的抽出右手,摩挲着宝墨的脸淡然道。
“我很讨厌与他们兄弟不清不楚,我甚至做梦都恶心碰触别人的皮肉,可梦醒了洗洗手还不是一样的摸?”
“这世道是男人的世道,我陈幺娘再离经叛道,我能叛过这个世道吗?”
“我最多算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我想立足在楚溪郡,又不想像宣娇阿英之流,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那我全身上下有什么可用的?”
“相比承欢别人身下,名声这点不痛不痒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最轻最划算的,它能博些我想要的,我觉得特别值!”
“我夫君林尚存对这点非常清楚,所以他特别纵容我,给予了我全身心的信任,不管将来我名声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张开怀抱接纳我、娶我,这就是他喜欢我的代价。”
骆宝墨目光一瞬不瞬的看陈幺娘,她近在咫尺的脸,显得那么冷漠锐利无情。
手心里摩挲揉搓的手,怎么也暖不热,好像冷冰冰的铁翦,把刚生根发芽冒茬的血丝,锋利的连根剪除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就开始了吗?”宝墨哑声低问。
陈幺娘点点头,“没错,从今天进北码头军营这一刻开始,就开启了我腥风血雨的路,我夫君会与我共同进退。”
“就是日后他承受不了离开我,我陈拾露宁撞南墙也不回头,我就只是陈幺娘陈拾露,我做不了谁的小雀儿,如果谁要我做雀儿,我便做乌溪河上的船娘。”
骆宝墨的精气神散了两分,低下头抱住陈幺娘的手,脸埋进手心里好半晌不说话。
陈幺娘感觉手上有温热的水,她眼里闪过诧异。
骆宝墨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这么坚决何苦来招惹我?我甚至做好了……”
“罢了!你有鸿鹄之志,我焉有拖累你步伐道理,我其实应该没有多喜欢你,就是十八年来没碰过你这样的姑娘,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稀奇。”
“你说的对,你不宜家不宜室,不应该被人关在家宅里浇水养,从你下马车开始,务必请你平安喜乐,下车追表哥吧!”骆宝墨放下手低着头让陈幺娘下车。
陈幺娘拿回了自己的手,看宝墨低垂着身子佝偻着,忍不住道。
“你还会为我争知府位置吗?小随从,你应该明白情爱只是暂时的,权利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你如今伤心可能觉得生无可恋,等过几日放下了,你再想抓住眼前这个好机会,就悔之晚矣了。”
骆宝墨听了陈幺娘的话,蓦地悲跄压抑的笑了起来。
“会的,我会争的,不过不是为你争的,我是为自己争的,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骆宝墨说完歪头冲陈幺娘笑了笑。
眼里闪过的水光硬是憋住没落下,水光下是隐忍和不知所措,因为不喜欢所以无力争取。
陈幺娘拍了拍骆宝墨的肩膀,心里一阵窃喜觉得上道孩子好,骆宝墨上道,才能保证她拿钱投资的决心,又看宝墨伤心难过,觉的用恒古不变的好人卡,来暖暖小随从的心。
“你真挺好的小随从,就是我有眼无珠欣赏不了你的好,我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真的,谢谢你的喜欢了,”说罢兴冲冲的跳下马车,留宝墨一个人坐车里独自消耗好人卡。
武平安低眉顺眼的站在凤淳身边,假装没看到远处马车上的情况,屏住呼吸不敢朝大了呼,深怕呼吸大了惹贺大人找麻烦。
心里还琢磨道,家主咋还把车上那个弄哭了呢?是不是知府大人昨天去逼的?非要家主二选一?二人拉手哭的这般缠绵,知府大人脸黑的都冒凉气了。
家主呀家主!不是平安暗地里说你,你这心也忒太大了!
就是知府大人棒打鸳鸯了,你好歹给车帘拉下来再抱头痛哭,想咋难舍难分就咋难舍难分,车帘也不拉直接当大人面抱一起,昨晚跟今早吃的肉要白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