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波精第一次像是长了心肝一般,手抠在城墙上有了脑袋思考,小五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他现在的确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三哥你有喜欢的人了?”陈幺娘看鱼波精一脸严肃思考,以为他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谁?”鱼波精茫然的问陈幺娘。
“你喜欢的人你问我?”陈幺娘无语的吐槽道。
“我喜欢了谁?”鱼波精一脸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自己咋不知道?
得,陈幺娘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兄妹几个感情都坎坷的可怜,唯有大哥二哥感情丰沛些,可惜了,都是小鬼晒太阳不得善终!
俩人在城墙上胡乱侃大山,一直侃到夜幕降临,空气里铺满了寒冷,才走下城墙回热闹的屋里吃饭。
十一月底,乌溪府迎来第一场鹅毛般的大雪,银装素裹的妆扮船场,把焕然一新的船场,包成了洁白无瑕的世界。
陈幺娘打着伞迎着寒风冷雪,信马由缰的漫步走在船场围墙外的羊肠小道,边上的湖里还都是未融化的雪花。
她围着船场巡视走了大半,到了原先搭草棚的地方,看到鱼波精打着伞在前方站着不动,目测应该站很久了,伞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没抖落。
“这么冷的天,三哥在这里干嘛?”陈幺娘快步上前询问。
鱼波精喷着白气,指着船场内的炊烟袅袅烟囱笑道。
“陪你出来转转船场,今年可是船场成型的好年景,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看看的。”
陈幺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景里,带着几缕人间烟火气,有种美不胜收的安静感。
“三哥是想二哥了吗?”陈幺娘问。
鱼波精没有说话,默默的挺直身体朝湖面方向看去,眼底是说不出的惶然。
陈幺娘叹了一口气收了伞,伸手勾住鱼波精的手臂,兄妹二人打同一把伞,手臂挨着手臂并排走在雪道上,就在这时鱼波精突然开口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真大!是因为今年乌溪府死的人太多了吗?我原先在乌溪坡听有经验的老人说,乌溪府一年冬雪下的跟精面似的,那一年肯定死了很多水鬼。”
陈幺娘听了没回答,在伞下看着伞外的飞舞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毛绒绒的,好像刚熬煮出来的霜针。
被推子一推一扬,成团的洒进晒盐田里沉珂,铺的满田都是厚厚的白晶晶,赤脚踩上去捞洗沥晒,扎的工人脚心痒痒的鲜红肿胀。
“我们去看看大哥小六吧?今年船场有了模样,等回头雪停化雪了,三哥跟武大叔挖些冬天可以栽的树苗,把船场四周整理上绿树,这样光秃秃的不行。”
“好,”鱼波精任由陈幺娘挽着他,俩人边走边说去了坟头。
……
十二月旬百花寨;
林尚存摩挲着手里的药酒书,坐在火笼子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笼子里的旺炭烧的通红炸花,与屋外刺骨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寨主,隆兴寨的莫寨主来了,”寨众匆匆进屋禀报。
“现在?”林尚存挑眉回神,收起手里的药酒书打算迎出门。
“林老弟,大哥我来叨扰你了!”
莫寨主人未进来声已到,紧接着就是一阵冷风席卷进屋。
林尚存眼底闪过阴霾,莫铁链子几个月寨主做的,越发的猖狂嚣张了?人都不等请就跟着进来了?
莫寨主说着话进屋,瞥了一眼林尚存不虞的脸,自顾自的走到寨主才能坐的位子坐下,脸上的得意是前所未有的王霸之气。
“怎么我唐突了林老弟,所以老弟不欢迎我来?”
“那不至于,我们是兄弟寨,莫大哥什么时候来,我林尚存都是欢迎的,今儿看莫大哥模样,莫非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发生?”林尚存皮笑肉不笑的说完,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看莫寨主。
莫寨主一副主人样,半真半假无视林尚存的话,反而拍桌子喝斥骂寨众。
“瞎了你们的狗眼,人坐在这儿半天了,不知道上茶送来?”
屋里伺候的寨众们看了一眼林尚存,皆是无一人有动作,纷纷垂首站着鼻观耳耳关心。
莫寨主立目待要再骂,林尚存不冷不淡的开口了。
“去上两杯茶来,没看到来客人了吗?怎的这般没眼力见?还要客人亲自吩咐上茶?”
寨众闻言赶紧小跑出去了,留下脸色莫测的莫寨主。
“莫大哥多担待些他们的惰性,”林尚存微笑着开口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