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的幸存者们,看到那些罪犯回来,眼神带着瑟缩惧怕之意,纷纷缩回属于自己的床位,把床帘或者木板之类的拉上,避免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强、奸犯等对上眼倒大霉。
新来的幸存者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听人说了西区是什么地方,看到那群罪犯走过来,其中不乏许多干了苦力活,热得脱去春衫,露出满是纹身、刀痕、弹痕伤疤之类的虬扎肌肉,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阴狠,看人的目光不善,一个个吓得缩在各自分配的大棚床位里,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换个地方住。
这个时候也有不少正常干完活,暂时无力搬去其他地方住的幸存者们下班回来,三三两两的从西区大棚区专门修建的一堵围墙,将整个西区围住,弄了一个大铁门,一到晚上就要关门,防止里面的罪犯往外□□的门口走进来。
司南穿着干净,推着一辆自行车,无疑成为瞩目的焦点。
所有人,包括走在前面的成群罪犯,全都转头过来看她。
别的人被罪犯那些凶狠、戏谑、下流等目光看着,甚至听到那些罪犯吹口哨,多少会不自在,或者吓得直接掉头就跑。
司南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罪犯,她的眼神无比冷漠,看那些罪犯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息,倒让那帮罪犯有些意外。
西区棚户区的女人们,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柔弱好欺,司南顶着一张清理温婉好欺负的面孔,可她的眼神,她的气场,都在告诉所有看她的人,惹她没有好果子吃。
这让不少人窃窃私语,猜测她是什么身份,才让她一个漂亮的女人,敢独自前来处处是罪犯份子的西区。
司南无视那些人的议论声,推着自行车一直往前走,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大棚里闹哄哄的一片,既人们的议论声、说话声,也有孩子哭闹,女人哀嚎哭泣,老人生病申吟,男人暴怒狂躁的打骂怒吼声。
整个大棚区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着西区人们洗漱不方便,长久没有洗澡、洗衣服混合在一起的汗臭味、脚臭味、狐臭味,食物腐烂和人们伤口发肿化脓,没有食物兑换药品等等多种让人窒息的味道。
司南皱着鼻子路过一个又一个大棚床位,在昏暗的光线仔细寻找舅舅他们的影子。
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人,正准备扯着嗓子喊他们名字时,忽然看见有些眼熟的背影,司南仔细得看了一眼那人,激动的大喊:“舅舅!”
刘大林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思念已久的侄女好端端的站在棚户区狭窄的道路中,他手中要去接水的盆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眼中含泪,不可置信地走向司南:“小南,真的是你吗?!你还好好的活着!”
“舅舅!是我!你没看错!”司南把车停在一边,冲进刘大林的怀里,抱着他哭:“舅舅,两年多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小南?”旁边不远处的司玉芳,她的老公儿子,刘大林的老婆女儿,听到声音都从昏暗的床位走了出来,看到司南,都有些激动意外。
司玉芳跟刘大林一样,激动的冲上去把司南紧紧的抱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下来:“小南,姑姑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两年多过得好不好?”
“姑姑,我过得很好,就是一直联络不上你们,担心你们,还好你们来找我了。”司南回头紧紧抱着司玉芳哭了一阵,心疼得看着她和刘大林道:“这两年多你们一定很难熬吧?都瘦成皮包骨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们!不过没关系,我早已给你们租赁了两套房子,就等着你们过来住。舅舅、姑姑,都别站在这里说话了,拿上东西跟我走。”
刘大林在末世前,是个体型健壮,有啤酒肚的微胖中年男人,现在瘦得啤酒肚没了,穿个衣服,风一吹,空唠唠的,都能看见里面的肋骨,直接瘦脱型,变成两个人。
司玉芳本身就很瘦小,现在更是瘦得眼睛深凹,下巴尖得能戳死人,风一吹都能把她吹倒。
其他人同样瘦的不成样,司南看得无比心疼,二话不说,去帮他们搬行李。
他们的行李很少,除了一些不易摔坏的铁锅铁盆铁碗,少得可怜的衣物食物,连床被褥、厚点的衣服都没有。
刘大林一行人听到司南说给他们租赁了房子,既震惊又有不少疑惑,不等他们开口问,一个五十六七岁的中年男人忽然走过来,站在司南面前打量着她道:“你是司南?”
司南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他的个子又高又瘦,五官长得很端正,即便上了年纪,他依然把那头油得不行的头发,梳成整齐的中分,穿着一套脏得不成样的‘白’衬衣,下穿西裤,脚蹬一双烂得都有好几个小洞的皮鞋,摆着一副欠他八百万钱的臭脸色看着她。
“你是谁?”司南皱着眉头问,总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眼熟。
“连你老子都不认得了,你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中年男人冷笑道。
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么骂自己,司南毫不客气回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认得你!还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有什么东西让我吃里扒外?神经病!”
她扭头要走,却被司玉芳拉住,一脸尴尬的看着她说:“司南,他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