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溪这时忍不住呸了一句:“卑鄙!”
燕赵反问:“什么卑鄙?”
王龙溪道:“争杀一个伤者,算得了什么英雄!”
燕赵道:“我看李商一不是向沈虎禅出手的。”
舒映虹在旁道:“李商一不是向沈虎禅出手,莫非竟向自己人出手不成?!”
徐无害有点懵懵然的道:“正是,李商一竟向谭千蠢和姚八分出手……”
那么无奈、凄落的剑光,交织成一张如烟似梦的剑网。
美丽得似场灾祸。
将军这时忽然正色的道:“无害。”
徐无害肃然道:“在。”彷佛将军一声叫唤,即使他连身上的痛楚都尽忘。
将军问:“你是亲眼看见李商一出手的了?”
徐无害答:“是。”在将军面前,他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将军道:“他是向姚八分和谭千蠢出手?”
徐无害道:“是的。他一剑攻向两人。”
将军道:“他是怎么一剑攻向两人的!”
徐无害道:。“他的剑像一层层的塔,在出手的时候像突然间成了花,他只剌出一剑,却似有五十朵剑瓣,分别向千蠢和尚利八分道人……”说着不由神往。
将军仔细的听说:“说一说你对李商一剑法的感觉。”
这次徐无害没有立时听懂。
将军补充道:“我是指:他这次出剑同时攻向谭、姚二人,你在外边着了,有什么感触?”
“那一剑,”徐无害神驰的道,“那一剑……真是惊丽,而且令人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无端。”
无端的剑。
无端的剑法。
无从捉摸的人和剑。
“你呢?”将军咀嚼了一下“无端”两个字,同头向蔡可饥,“你人在剑网里面,站得最靠近,你又感觉到什么?”
蔡可饥想。
一想,彷佛就见到那一剑。
那一剑,比谎言美丽。
那一剑比理想更美。
那一剑,就似憧憬里的梦景。
——美丽得令人原谅一切。
——可是,却又怎么会使人在想起的时候,生起一种微微的伤感、淡淡的感伤?
“惘然;”蔡可饥答,“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惘然。”
惘然,惘然得茫然的惘然。
恍似,恍如一梦的惘然。
惘然的人在梦中不知梦,身在客中不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