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惘然。”将军沉吟着:“好一个李商一,不愧为万人敌的情敌,多年来,他虽没赢得那女子,毕竟,却使他创出了‘锦瑟剑法’的菁粹。”
舒映虹却不明白,他觉得在这时快,应可向将军直接求教,“可是,李商一却为何要救沈虎禅?”
“他不是在救沈虎禅,”将军微笑道,“他是在还情。”
“还情?”舒映虹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沈虎禅一刀砍向他自己的影子。”将军忽然返首过去向徐无害,“他的影子投影在那里。”
徐无害没料将军忽然有此一问。
“……投在地上呀,”忽想起什么似的接道:“有一半投影在那匹马上。”
“马?”
“紫骝马。”
——那匹马一直都在那儿。
沈虎禅与李商一在空中刀剑交手,有一半的影子投映在马背上。
“沈虎禅发出了那一刀,”将军眼睛亮了,有一种“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自豪,紧接着问:“那马怎么了?”
蔡可饥这回抢先答了:“一刀过处,马鞍裂了。”
正要说下去,将军已胸有成竹地一笑,向燕赵道:“果然是他来了。”
燕赵眼里流露着钦佩之色:“开始时我还没觉察到,你一问起马来,我才省起。”
将军踌躇满志的道:“既然是他来了,李商一这下当然算是欠了沈兄的情。”
燕赵脸上的神情,就似同时遇上了一个平生重大敌手和生平知交一般,带着傲然又带点奋然的说:“他跟他师父一样,总是在有不可能的时候和最不可能的情形下出现。”
燕赵一向已没有敌手。
他的敌手只剩下了将军。
燕赵也一向没有故交。
他的故交只剩下了将军。
他的将军的敌人,也是将军的故交。
——谁才是敌手的敌手?谁是这故交的故交,——难道这不是人?
而是,一匹马?!
马是马。
人是人。
——人和马怎么能成为知交?
事实上,有些人爱马,尤胜于爱人;有的人跟马接近,尤甚于和人亲近;有的人情愿跟鸡犬猪猫在一起,亦不愿与人在一起。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人会处心积虑的害人伤人利用人,而其他的动物都没有这种德性。
将军转头问徐无害:“我猜的对不对?”
徐无害答:“服。”他本来要答“对”字,但将军只听他们片面叙述,已对场中的事了如指掌,且尽皆推测料中,徐无害心中震服之余,心里口里脑里都是一个“服”字,所以脱口说了出来。
王龙溪几乎要大叫:“怎么回事?”
徐无害徵询的望同将军。
将军点头。
徐无害遂向蔡可饥徵求道:“我们一起说好不好?”
因为接下去的局面变化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