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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动了,我喜欢的品牌夏季秀场款刚上市,我没本事赚钱,手里的钱越花越少,要省着花,说不定能借机敲他一竹杠。我说好,我们父慈子孝,我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展示他对我的诚意。
这一次范世朝不陪我,我一个人上我爸爸的车,他竟然开捷尼赛思,车还不如他的一块表贵。我坐他的副驾驶。车里很干净,我再着意去嗅也嗅不出烟味。他直接带我去当地最大的奢侈品商场,在这种地方,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早就过了童年阶段的男孩的组合有点奇怪。父亲带儿子单独去玩也是去游戏厅或者射击场,不是去Gucci和杜嘉班纳。
进了店我才反应过来,我都没有说过要来这里,他怎么知道?他指一指我的衣领:“上一次你穿他家的衬衫。”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杯子还没举起来,眼睛就盯着这些地方看。
他品位很好,我们几乎是不谋而合了。我只想要一件T恤,他却从帽子到袜子买一整套给我。我们都走出门,他看到橱窗的一双鞋又折返回来,让我顺便试一试。“不用,不用了。”我推辞得像个受宠若惊的娼妓,怕这是一餐断头饭。他笑着拍我的背:“试也不是一定要买。”
他说我穿得好看,还是买了,然后他带我去吃饭,坐在餐厅里问我钱够不够,不等我回答就拿一张卡给我,告诉我如果不够的话就再问他要。这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一抬头,真的有一个从前没见过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正从另外一桌回头看着我们。
他看的不是我,是我爸爸。我爸爸马上反应过来,招手叫他过来,对他介绍:“这是我儿子。”又对我介绍他:“我的同事。”
他胡说八道,我眼睛多毒,我一瞬间觉得他是说这是你小妈。
真了不起,这一瞬间所有的谜底都揭开了,原来我搞同性恋也是遗传了我爸爸。我看着那个男孩的眼睛,他可能也不大相信我爸爸说的话。儿子?什么儿子,你搞外遇就算了,你还玩父子游戏。我恶作剧的心思更盛,把桌上的卡推回去:“我真的不要你的钱。”
我得逞了,那男孩的表情微妙地一变,虽然只是一瞬也被我捕捉到。我爸爸没再坚持,把卡收回去,却改拿出一沓美元,体贴地要我一定收下:“拿着吧,就算只是出去玩,也省得再跑去银行换钱。”他把我的包拿过来,钱直接塞进里面。回到家之后我开始反刍这件事,一个危险的想法窜上来——他不会是不想把家产分给那个男孩,临时把我卷进去让我当靶子?
我有几天没见严栩安,也不算太久。结果他在我躺在床上数美金的时候发消息给我,问我在做什么,我没理他。我爸爸给了我五千美金,确实是一场旅行的费用。严栩安孜孜不倦地给我发,手机连续响好几声,我拿起来看,手机差点被我丢出去,他妈的他发自己的裸照给我——就是上一次我给他拍的那些。他病得稍微轻一点都做不出这种事。
你有病吗?我差一点就这么骂他,我给自己设计的人物形象太多太复杂,我都差一点要搞混掉。但我盯着他的照片忍不住要没出息地吞口水,他把我胃口都吊起来,这才几天,我就又在馋他。
他想我了,他很无聊,家里没有人在,要叫我去找他。我想去又不想去,随叫随到多没面子,我就不能比他更忙?况且我今天去找他,等第二天天亮,我又要重新挣扎纠结一次,我有经验,我已经受够这个。
我装腔作势地打字:今天好累,算了吧。可是他马上发一条语音过来,用的该死的气声在讲话,字和字都像蒲公英被吹散:“你来吧,大概是最后一次,我可能要结婚。”
第20章3
我顿时从床上弹起来,严栩安永远知道怎么拿捏我。他对我说了什么?他要结婚,他要和谁结婚,他什么时候决定的要和人结婚?这必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不可能是今天突然遇到一个人,就要和他结婚。但我也不能这样讲,他是严栩安,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我迅速地穿衣服,打车过去找他——过去要他的命。他刚放我进门,我就蛮横地扑过去抱着他,用膝盖顶他的膝盖,把他推得一路倒退到沙发上。我咬他的耳垂,把金属味的耳坠含在嘴里:“结什么婚?”他不回答,我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裤子。“结他妈什么婚?”
他故意要惹我生气,他就是想玩这一出,从他给我发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今天的全部戏码。之前那些温柔暧昧的,兄友弟恭的剧情他都已经看够,这一次他是想玩一些不一样的,玩一点像是出轨、强制、最后的单身夜那种东西。
这些对我来说不新鲜,我以前都玩过,只是对象不是他。他也一样,他对我说他想表演出轨被抓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个搞角色扮演的熟手。我成功被他气笑,他觉得这算出轨被抓包?这是纯洁的大学生爱上他的初中教师,却发现他是个有夫之妇。第三者不是某个不知姓名的人,是我。
我没告诉他我在想什么,我也没兴趣提前和上床的对象坐在一起讨论我们等一下的剧情。在我沉默的那几秒钟,他的手臂已经柔软地缠上我的脖子。他在讨好我,他虽然骗我,但我还是要原谅他,他舌尖轻轻舔我一下,我就立刻忘记我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演出就已经开始,我们没商量过,但就是有这种默契。
他要扮演一个欺骗我多年的情人,他在我面前假装只有我一个,我是他全天底下最爱的那个人,然而他却早就结了婚,丈夫在情人节当天找上门来对我示威,让我离他的所有物远一些。我会被他气死,我全心全意地爱他,他却这样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