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他一般见识?”我说。
“就是,谁跟他一般见识?”影子说,“咱再差也不能被女生给扇耳光了。”
“而且还扇出了自豪感。”落俗补充。
“太监,纯粹的太监。”影子说。
这么说话,实在太过分了,他们终于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了,原来他们是小看我的。
我瞬间就暴怒如雷,挥起拳头准备跟影子干仗。
影子躲得快,荆棘也拦截得快。
看到我们这个架势,落俗吓得瑟瑟发抖,荆棘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此时此刻,我只想吟诗一首。”
“少废话,别拦我。”我说。
“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荆棘说。
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我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罪过,罪过,我这么动气,不亦悲乎?不亦悲乎?”
影子看我们都平静下来了,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嚷嚷道:“就烦你们这些人,掉书袋,有本事你们把你们的知识变现,弄出钱来。”
“无法沟通,”我说,“我现在只有一个可以沟通的人,那就是荆棘。”
“红苹算不算?”落俗问。
我说:“你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宿舍里瞬间就响起了快乐的、放肆的笑声。
荆棘总是吃完饭就去图书馆,我也很想去,可是我确实是有事情要做。
这个事情一天不解决,我的心一天定不下来。
很显然的,我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渠道找到红苹了。
我想,不管怎么说,我应该跟她好好聊一聊,这件事情总算我做得不地道,所以我一定要见到她,表示我的歉意。
我想直接冲到她们宿舍去找她,但看了看楼管阿姨,我又没有那个胆量了。
我设想过在她们教室的门口堵住她,又怕被拒之门外,或者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骂一通。
我虽然也是想到要承受被劈头盖脸痛骂的惩罚,还设计了应对之策,但那都是心理活动,若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实我是不敢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想自己犯的错误,也并没有大到应该接受如此严重惩罚的程度,况且,我是无心为之的。
小孩子嘛,我对自己说,总有犯错的时候。
小时候大人都这么说,我怎么知道我突然就成了大人了呢?
我最理想的安排是在楼道上遇到她,我叫住她,然后带她到小树林去,找一个无人的幽僻之处,再告诉她我真心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她应该明白这一切。
想一想,我又觉得这样的方案也不妥,要是她把心一横,说不认识我,骂我流氓,多么的不好听。
我的天呢,你看整个楼道,黑压压的多少人都在看着我,里一圈外一圈地把我围起来。
我的天呀,无处可逃,一世的英名,还没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