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翠袖咬住下唇,敛裙跪在姜毓的床边。
姜毓的脑袋又胀又昏,仿佛要炸开的难受,只恨不能再混过去,咬牙顶住了胸腔里的一口气,沉沉道:“府里发生了何事?说。”
哪怕是在黑暗里,可姜毓的耳边依旧听到了方才屋里的吵闹混乱,还有她睁眼后下人忍不住的窃窃私语。
翠袖道:“水榭里栏杆的断口是被人动了手脚的,有人说看到了青梧轩的人在水榭里称修葺栏杆。刘嬷嬷领了王妃的牌子将事情告到了宫里,现在皇后娘娘派了禁军宫来,说是要将庄姨娘抓进慎刑司里去。”
姜毓阖上了眼睛,用力喘匀了胸腔里的那口气,“庄姨娘人呢?被皇后娘娘抓走了?”
“尚未,庄姨娘让人对外称王爷尚未回府不敢做主,让府中大门紧闭,禁军已经围了王府,听说府中的府卫拿了兵器已经严阵以待,恐怕……”
翠袖说不下去了,若是禁军破府和府卫起了冲突,那就是造反。不仅庄慧娘别想活,祁衡恐怕再回不来京城了。
“赶紧扶我起来!”
姜毓用力攥紧手心撑起了身子,眼前一阵晕眩。
“王妃!”
翠袖和翠盈赶紧扶住姜毓,翠盈惊然问道:“王妃你要做什么?”
姜毓死死抓住了翠袖和翠盈的手臂,“更衣梳头,我要到前面去!马上!”
翠袖也阻拦道:“王妃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能起来呢!”
“我……”
姜毓的眼前发晕,多说一个字头觉得耗尽全力。
下腹隐隐发胀作痛,这几日原本就是姜毓小日子要来的时候,方才落水之后更衣月事已经来了,无疑又是往病里雪上加霜。
“不要多言,快去!”
闫太医收了药箱在一旁的桌上,闻言只是道:“王妃原本已受了寒,倘若这会儿在再出去受了风,恐怕病势如排山倒海,将来或许还会落下病根。”
姜毓费力抬眼睨了那青年太医一眼,手上用力将翠袖往外推去,“去拿衣裳来,去!”
……
寒风迎面,每一阵风吹到姜毓的身上就好似一把匕首在皮肉上片着,全身经络都在一阵阵的疼。
姜毓坐在步辇上带着院里的的丫鬟婆子走在回廊里,好似出门迎大客一般的阵势,只是两边紧紧扶着把手的双手指节青白,暴露了姜毓的强弩之末。
抄了小路,王府大门近在眼前,可以听到门外噪杂喧闹的声音,禁军久久围府没了耐心,已是让人上了撞木,想要冲开府门。
府内影壁后,十几府卫顶在门后,还有几十府卫已亮了兵刃,一副拒守府内的姿态,可谓是剑拔弩张千钧一发。庄慧娘面带冰霜一人背靠影壁立在那重重府卫之后,有一种妇人不该有的孤勇之气。
“庄姨娘是打算带着府卫一起造反吗?”
姜毓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辇轿,清越的嗓音若一道冷泉,穿进了庄慧娘的耳中。
“王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