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慧娘的眼中有惊诧,显然想不到姜毓会出现在这里。
姜毓道:“与禁军对抗形同谋反,庄姨娘若不想整个王府都被冠上谋反的罪名,就绝对不能让府卫与禁军交手。”
庄慧娘的眼睫垂下,疏离冷漠,“王妃放心,倘若禁军冲破府门,妾身自当献身与他们回去。”
姜毓冷冷笑了一声,“若今日你被拘走,恐怕早晚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王妃您……”
庄慧娘拧眉抬眼,姜毓却已不再看她,扶着翠袖的手转身,扬声吩咐道:“开中门,让他们进来。”
府卫愣了愣,庄慧娘的眼里神色复杂,却终是抬了抬手,让顶着门的府卫让开,搬开了重重门闩。
刹那间,有撞门的禁军没刹住冲了进来,大约是不相信府门就这么开了,后头的骑在马上的指挥没敢直接让人往里冲。
挡在姜毓前头的府卫往两旁散开,让姜毓能够清晰看到大门外传旨太监和一个禁军都督走了进来。
“不知有岑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姜毓松开了翠袖翠盈的手独自立在那最中间的位置,一阵烈烈寒风从大开的中门里灌进来吹地姜毓几近站立不稳。
“禄王妃?”
进来的太监是皇后贴身的太监,显然没有想到姜毓还能站在这里,惊诧过后随即笑眯眯地行礼,“奴才给王妃请安。”
姜毓的脸色一派肃冷,只质问道:“岑公公如此大的阵仗,不知我们禄王府犯了什么大罪,竟引得禁军围府而攻。”
岑公公的看着姜毓,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烁,拱手道:“回王妃的话,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捉拿一个犯人往慎刑司去。”
“犯人?”姜毓明知故问,“公公说的是谁?不知她又犯的什么罪?”
岑公公手中的拂尘一挥,道:“回王妃的话,乃是府中妾侍庄氏。王妃身边的乳母刘嬷嬷状告庄氏谋害王妃证据确凿,皇后娘娘便命奴才来抓庄氏回慎刑司处置。”
姜毓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庄氏如何谋害于我,所谓证据又是何物?”
岑公公的眉梢一挑,蓦地尖利,“王妃,此案可是您身边的嬷嬷领了您的牌子亲自告到了皇后娘娘跟前,您这会儿说这些,莫不是纵容手下愚弄皇后娘娘?”
“岂敢。”姜毓垂眸浅笑,仿若春风拂柳的淡然,可眼前的人影却闪烁模糊,“我身旁的嬷嬷年事已高,又关心则乱,难免在言语上失了谨慎,词不达意。想来她是忧心我压不住府中的妾室,心急里便往皇后娘娘面前多说了一句,倒是劳得皇后娘娘挂心了。”
岑公公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懿旨已下,不管此事如何,奴才只奉命行事,得先拿了人回去。”
嘴角的笑忽的拉下,岑公公抬起手中的拂尘一招,“来人,将罪妇人拿下。”
“谁敢!”
姜毓亦是沉了脸色,再不复那些场面的和颜悦色,咄咄道:“岑公公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禄王府,只要是禄王府的人便该由禄王府处置。庄氏身为妾侍不管犯了什么罪,审也好,罚也好,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都是我这个王妃管辖的事情,便是陛下也一样无权干涉!”
岑公公的双眉竖起嗓音尖利,“禄王妃,你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哪里不敬?公公可寻出了我话中的错处?我堂堂陛下御旨亲封的王妃难道连自己管束府中妾侍的资格都没有?公公是在怀疑陛下当初封我为王妃的旨意,觉得我不配为王妃所以连这些小事都要手把手教授与我吗?”
姜毓话里问着岑公公,实则意指朱皇后。皇子分府自立,就如寻常人家分家,姜毓就是掌家媳妇,搁在哪家后宅,也没有分了家的婆母还赶着干涉儿子府中内务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小小妾侍这么芝麻粒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