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垂下头艰难地笑一声,“我知道?的。”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所以她不拦他走,她让他走,她送他走。
只是,等雪消了他就?要走了啊……那雪,可不可以永远不消啊。
还是算了,让他走吧,他留在这里,真的已经太?累了。
·
大雪过?后?的三天都有太?阳,一脚多厚的雪在三个晴天里化去了一大半。
雪越少,距离分别的日子也就?越近。
这三天里,余悦有些低烧,她请了假,没去学校也没回家,就?在那间狭小阴暗潮湿寒冷的地下室里,就?在魏棋身边。
他们恢复了恋爱时相处的模样?,也没人开?口提分别,就?假装什么都像从前、什么都是从前。
第三晚的时候,魏棋给她测了体温,看着她喝了退烧药然?后?又给她压好被角轻轻道?一声晚安后?才关了灯。
余悦睡在床上,他睡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了两步的距离。
和前两晚一样?,他们面对面聊着天,过?了一个多小时,听?到对面的人呼吸声变得?绵长时,魏棋自觉停了下来,透过?小夜灯发出的微弱的灯光以轻柔、缱绻的目光望着对面的人。
一遍一遍用目光描绘她的脸,自己?则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他以为这一夜的时间又要像前两晚一样?飞速流逝了时,就?听?两步外,她压抑地咳一声。
“兑兑?”
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地一阵咳嗽。
魏棋一下子变了脸色,从沙发上翻起来,跑到床边将被子揭开?,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等咳嗽终于停下来了,余悦按住他的手,安抚着他:“我没事……”
魏棋没说话,只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黑夜里,两人互相汲取温暖,谁也没说话,直到后?来,她轻轻叫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魏棋,雪快消完了。”
这三天他们谁也没提及甚至刻意避开?的话题第一次被提起。
余悦感受到魏棋身子一僵,然?后?又缓缓放松下来,过?了没多久他轻轻“嗯”一声,她还想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问:“兑兑,兜兜的生日是不是都过?了?”
兜兜过?生日的时候,他没法出门,也不想出门,所以他错过?了小姑娘的生日。
不等她回答,魏棋又轻轻说,“兑兑,明天你陪我一起给兜兜买个生日礼物吧,后?天的时候我把礼物补给兜兜。”
“那大后?天呢?”余悦没忍住问。
“大后?天……兑兑,大后?天你送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