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已被浸透的湿衣。干爽的衣物让热量得以聚集,
他行动也灵活了许多。但袜子依旧让人头疼,潮湿的
袜子经过一夜严寒早已被冻硬,此时正站立在地面
上。没有火堆来烘烤,只好用身子焐,软化后又凑合
穿上,像穿了一层湿泥。
清晨六点,雪还在下。
三人水米未进,饥寒交迫,别无选择,只好继续
上路求生。
走了四个小时,将近十点多的时候,依旧没有任
何走完的迹象和征兆。
成子开始接近临界点了,起初他只有一个信念:
我一定不能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前半辈子里重要的人和事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闪
现、播放、重复;而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全然一片空
白,就和眼中透映的雪地一样。
成子出现了初期的雪盲症状。手脚和脑袋开始像
别人的器官一样存在着,嘴唇也沉重得合不上……成
子想:快了,快了,这辈子看来马上要走到头了,最
后一刻是选择躺下找个舒服的姿势在雪地里等待最后
时刻的到来呢,还是依旧往前走,直到一个跟头栽倒
不再爬起来?宁博呢?其他两个人呢?怎么完全不见
了踪影?什么时候走散的?是我掉队了还是他们掉队
了?他们还活着吗?我要不要践行诺言陪着他们一起
去死?
他慢慢地思索着,佝偻着,机械地走着。
时间过得很奇怪,一分钟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一小时又像一秒钟那么迅速……他就这么一边思索着
一边走着……影子怎么跑到身前了?这个光线角度,
应该是下午三点了吧。那个远远的东西是什么?四四
方方的,像个拙劣的亭子……那是,那是聂拉木的加
油站!
成子努力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球:到了?! 走到
了!
紧接而至的是崩溃—血液瞬间涌入大脑,一阵眩
晕和恶心!连接心智和肌腱的最后几根弦在这一刻全
部绷断。他甚至听到了几声脆响!一个小时前,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