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冷了面色,转身看向刘嫣,冰冷道:“你逾矩了。”
“本宫与宸王的家事,还轮不到要向姑娘解释。姑娘这么急切为宸王操心,不如先去求了太后皇上,将你赐入王府。”
她话音刚落,便觉面前刘嫣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慕笙笙蹙眉,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松木香,霎时盈满了整个鼻息。
“如今王妃做主为本王纳侧妃,已经不必问过本王了?”
清朗的声音入耳,寒意陡峭,慕笙笙终于明白了刘嫣方才的得意从何而来。
慕笙笙转身看向来人,两人目光对视,皆是将不愉摆在了明面上。
“王爷既然回来了,纳侧妃之事自然还是要王爷做主,妾身不敢多加置喙。”
她冷冷道。
人是自己硬要跟着回来的,许是得了太后的授意,不顾尊卑跑到府上质问她,她不过是反击了一句。慕笙笙没觉得自己做错,她觉得楚寰只需一细想,便能明白刚刚是刘嫣看到了他,所以故意发难诱她入局,所以不必多解释。
楚寰若能听明白自己的话,只需将刘嫣好生请出去就是了,毕竟宸王的面子,连太后都要思量思量,旁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但她的这副态度显然让楚寰不是很满意,只听他幽幽道:“王妃贤德宽厚,既如此,本王自然要成全王妃的贤名。刘嫣姑娘柔情似水,不如王妃亲去宫中求请太后恩旨,为本王赐婚,可好?”
黑眸沉沉,剧烈罡风如同在其间撕扯,叫嚣着要冲出禁锢着的黑暗,却被人紧紧压住,不肯露出分毫,只许表面宁静,让人无从捉摸。
身为皇子,楚寰自小便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后来沙场九死一生,更是能容人所不能忍,将自己最真实的沸腾情感压抑在平淡的海面下,纵然海底已巨浪滔天,依然不让人触及半分。
慕笙笙听了他的话,怔怔望了他半晌,两人无声对峙着,殿内稀薄的空气仿佛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挤的干净,让人呼吸不上来。
“好啊。”半晌,她哑声道,一双水眸依旧望进他的眼里:“妾身必不辱命。”
说完,她侧身绕过他,骤然离去,让人伸出的掌心中只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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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寰藏在袖袍下的手虚虚攥成了拳,目光和身形未挪动半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玲珑曲径,摘星匆匆追随而去,西殿的殿门轰然关紧,仿佛冬日暖阳被遮住了光芒,一片昏暗。
安静的堂下,刘嫣咬了咬唇,此时殿内只余他们二人,是绝佳的时机,且宸王妃方才明知宸王殿下心胸不畅,却不加以安抚径直负气离去,估计已经惹了宸王厌恶。这世间男子求妾,大都是为排解苦思,而妻子往往不肯屈就,这才导致夫妻不睦,妾占上风。如今他夫妇二人正是此情此景,若自己为其排解苦闷,定能在他心上拥有一席之地。刘嫣纵然不喜女子自降身份成为男子附庸,但那是对普通人,对上宸王,她愿意屈就。
刘嫣想着方才宸王称赞自己“柔情似水”,立刻敛了眉目,忍住惶恐,娉娉袅袅上前,目光含情,柔柔道:“王爷千万莫同王妃置气,伤着身子就不好了。王妃今日不快,许是仍旧怪罪臣女……”
她语调柔软可人,面容可怜可爱,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是宫中嬷嬷特意教导过百般练习的模样。刘嫣有自信,只要宸王垂首看向自己,就算宸王妃生的花容月貌如同天仙,也敌不过她。
可她没有寻着那人的目光,只见那人薄唇微启,下颌锋利,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
“滚。”
凉薄如斯,蕴着刻骨的寒冷。
她毫不怀疑,若自己此刻还不滚,下一刻恐怕会承受比之多十倍的难堪。刘嫣面色一白,再顾不上惺惺作态,滚烫的泪珠从眼底溢出,却被她压住了,抖着嘴唇:“臣女这就滚……”
身影慌张,如同身后有厉鬼在追,再不复大家闺秀的端庄,刘嫣几乎是跑着出去。
西殿殿门被推开,刘嫣离开的匆忙,甚至没有回首去关门,寒风将半掩着的门吹的大开,肆虐着奔腾进去,屋内正中摆着的银丝碳甫一触碰汹涌的空气,立刻烧的火红。
殿中央站着的人纹丝未动,袍角与墨发齐齐翻飞,烫红的火苗映在他眼底,某种名为疯狂的东西再也压制不住,奔腾着呼啸出来。
作者有话说:
楚寰:老婆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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