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一个人。”他说,“而且她今天说她想我了,我特别高兴。”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听得到微弱的电流声和呼吸的声音。
最后我开口说,“你快点回来吧。”
他说:“好,马上回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后来知道,他说的马上,真的是马上。他在当地时间9点钟到达机场,一整夜等待改签机票。
2008…10…27 17:36:37(第38楼)
32)
不过,在他飞过14000公里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12月31日的上午懒洋洋的在床上度过,吃过午饭,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问我晚上有什么节目。我说打算租个碟看电影然后睡觉。被嘲笑了一通之后,他说晚上长岛一栋大房子里有个派对,如果我想去他可以带我进去。他夸张地说,所有人都会在那里,但是没人知道派对的主人是谁。我想起前一天刚刚买下的一件宝蓝色小礼服,收腰的,下面是及膝的蓬松裙摆,觉得不穿一下可惜,于是就说,好啊我去。
下午买了一双相配的鞋子,晚上快出发的时候,穿上裙子,却发觉后腰的蝴蝶结怎么也绑不好。只好照着镜子反手绑了一个歪歪的,外面穿了个斗篷式的黑色羊毛外套。然后开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车去那所传说中的长岛海边大宅。到了地方发觉排场果然很大。虽然时间尚早,场面未暖,但是客厅,室内游泳池,温室的人都已经不算少。门廊和露台上也有暖气,有bar有乐队有舞池,午夜的时候,还要放焰火。勾搭我来的那个人带我进了门就不见踪影。我谁也不认识,于是就怀着单纯的混一顿吃喝的心态,检视了一下餐台。正要开吃,却发觉有人在拉我的裙子。
回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35到40岁的样子,挺高,穿着tux却敞着衬衣领口没有打领结。深蓝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Anyway; I don’t believe you are really under age。”他说。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Do I know you?” 我装蒜,时过境迁,我不想跟其他人有什么瓜葛。
“No; you don’t。”他干脆地说,“ I’m sure you have no idea who I am。” 一边说一边解开我背后的歪结,在我提出抗议之前又帮我打好了一个很正的蝴蝶结。
“Oh; that’s good。”我看一眼自己在落地窗玻璃上的影子,然后问他,“why don’t you tie a cute bow tie for yourself?”
“Tying knots,that is something men & women do to each other。” 他微微笑了笑。
我正想着怎么回答这句带着点调情意味的话,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林晰的声音:“我到机场了,还要拿行李,大概还要两个钟头到家。你在哪里?”
我惊喜地跳起来:“我在外面,我马上回家。”
“That Robin Hood?” 那个男人问。
“My lover。”我回头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满心欢喜的跑出去。
半路因为超速被警察叔叔拦下来,我装可怜,同时深情的说,我赶着回去kiss my boyfriend at the stroke of midnight,求求你饶了我吧。结果真的开恩把我给放了。车开到公寓楼下,看到5楼那个房间的灯已经开了。黄色温暖的灯光,差一点让我落泪。我一路跑进去,电梯在6楼停了很久,我等不及就爬楼梯。气喘吁吁的到了门口,又有点怕怕的,拿钥匙的时候,发出轻轻的金属声,他一定听到了。门开了,一下把我拉进去,然后关上门,在我开口说话之前就深深的吻我。
我感到他的嘴唇和手微微颤抖,“你怎么了?”我小声问。
“我紧张。”他回答。
“怎么会?”我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他嗫嚅着回答。“可能是因为认识太久了。”
那天晚上,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在他的床上做爱。第一次他任由窗帘大开着,月光烂漫的昭进来。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错,林晰确实是个过来人。他的手和嘴唇温柔但坚定,月光一样轻抚过我身上每一寸皮肤,同时也像月光笼罩着整个房间一样摄住了我,他诱惑我,引导我,深情里带着点冶艳,在我颤抖退缩避让的时候,他让我无处可逃。
2008…10…28 11:40:20(第39楼)
33)
一般来说,新形成的关系会带来新的政治局面。这句话在我和林晰身上没有应验。他并没有因为和我做爱而成为听话的男朋友,而是和从前一样,管教我,对我若即若离。
有的时候,他奉我为公主,点起散发着荷叶香气的蜡烛,在浴缸边上单膝跪下,伺候我洗澡,帮我擦干身体,涂上肉粉色的乳液,穿上丝质睡衣,一丝不苟仔仔细细。有时候,他自诩时尚专家,陪我逛街,幽幽的告诉我,女生穿sandals才性感,但是不要选那双太过花哨的Christian Louboutin 。一时间他是情人,在床上取悦我,同时循循善诱,教我如何让他欲罢不能。一转眼,他又成了家长,要我拿成绩单给他看,汇报出勤情况,低眉顺眼的解释为什么有节课没有去上。
不管怎么说,一时间,我迷上了和他在一起,嬉笑亲吻抚触做爱吵架。我一有空就往纽约跑。甚至开始打算转学。他却叫我趁早断了那个念头。
“为什么?”我搂着他的脖子发嗲。“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现在还不想。”他一本正经的看书,正眼也不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