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鲤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也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她对杜清宴的感情微妙,处于纸片人与真人之间的临界点,知道这位心狠手辣的美少年,对她算得上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可这又如何,她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回家,就算任务失败留在这里,即使能享受荣华富贵,她接受过的教育也不会允许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剥削其他人得来的金钱。
甘鲤之前出手大方,是因为潜意识还把这里的银子当作游戏货币,自然是挥金如土,横竖带不走,没有什么实感在
俗话说当局者迷,为情所困而不自知的少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在思考留下来的后果。
当然,她的清醒与理智永远占据着上风,甘鲤不过略顿一会儿,便下定决心。
她用力拍在少年的手背上,使了点力气,其实也不大,如毛毛雨似的气力,他皮肤白,很快浮上一层红,清晰露出几个指印。
“是我弄痛你了么?”
少年冷不丁被身前坐着的人打了一下,不声不吭,反倒检讨起自己的不是。内心竟然生出近似酸涩、悲哀的欣喜,她反抗,他才能继续找出她的破绽。
他对自己有种摇摇欲坠的自信,心高气傲,不肯也不愿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他人改变自己。
他坚信,只要再多一点时间,自己就能找到眼前少女最大的破绽,揭开她的秘密,把她牢牢掌握在手里。
不过他确实有自信的资本,若是甘鲤一个人,绝对斗不过他,她只是某“人”的棋子,十分有用的棋子。
关于她们的目的,他隐约猜到一点,无外乎于那位顾大人。
当然,他是从甘鲤的言行举止里猜出来的,他说过,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正因如此,少年更是堵着一口气,更不可能会改变——那“人”设计他的意图如司马昭之心,他看破,便不可能继续去做往火坑里跳的傻事。
“你发什么愣?”
少女一双茶褐深色的眸子不满地看着他,将杜清宴从思绪中拉回。
她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跟着我追到这里来,前途不要啦?”
甘鲤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有,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吗?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把人家绑来,又做出一副舔狗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少年被她骂懵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对他不留情面,而且,她说的话,他有许多听不懂的。
他很快反应过来,还颇为心机地略过“绑架”那个字眼,辩解道:“我不可能会去舔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