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甘鲤听到阮元身上开了一个大口的时候,面色骤然一白,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听到后面的话才发觉是虚惊一场。
顾如晖说得直接也好,最起码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是那些词,开膛破肚的,听起来就觉得疼。
被忽视的少年眼里带了些许不满,连丝毫的礼貌客套都不打算维持,用突然站起来的方式,强行插入两人间的对话:
“同她说这么清楚做什么,她又不是大夫,既不能替人缝肚皮,也不能替人祛疤。”
被他不讲道理地一呛,重逢时的温情时刻突然降至冰点,气氛骤然冷了,像是说话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顾如晖年岁比他大,加之也不是个爱逞口舌之快的人,倒是面前的甘鲤,不满地朝着少年作了个鬼脸。
“怎么了,还不准我关心别人?”
“确实,我都快要忘记你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了。”
眼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似乎要吵起来,顾大人顾不上他和少年再见面的那点尴尬,立马开口劝阻。
宛如在制止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吵架,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不偏向任何一方,“这里是医馆,你们都安静些。”
甘鲤这个乖孩子听话哑了火,而杜清宴这个叛逆孩子则是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只不过和他吵架的那个人不吵了,才不得不中止这场斗争。
来回对话间,时间过得飞快,阮元已经包扎好出来了,身后鹤发童颜的老大夫正跟在身后嘱咐他要饮食清淡,不饮酒,不食发物。
立马就有人出声叫他,“陈大夫,有老爷请你去看诊。”
忙不过来的老大夫匆匆走了,他们剩下的人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
顾如晖朝着特意找来的两人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别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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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冷清的苍蝇小馆子里。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前,两条长板凳,这边坐了身形相对纤细的一对少年少女,对面坐了三个成年男子。
那边都快要挤得坐不下了,这边空得足以再坐下两个清瘦少年。
甘鲤真的很难放弃踹杜清宴一脚的想法,他就是个小气鬼,心胸狭窄,是非不分——
这条板凳分明这么宽,他偏要彰显两人有多亲密似的,也不害臊,磁铁般往她这里靠。
她不动声色往里边坐一点,他就跟着坐过来,直到边上已经没有空位置再也退不了了,杜清宴才罢休。
本来是想偷偷坐远一点的,现在对面的主角团三人完全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还只能尴尬地装作没看见,任由这两人在这秀恩爱般如胶似漆贴坐在长凳的一侧。
少年定力极佳,脸不红神不慌,面上挂着无辜的微笑,好似盛开的一朵纯洁白花,“顾大人有什么事,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