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在了心上,南阳心口暖洋洋的,道:“那您安排,我先去沐浴,等我回来,我有许多话想同您说。”
“南阳……”扶桑急唤一声,人早就不见影子了。
她低低笑了,“原以为你性子沉稳,不想,与从前一般无二。”
她走到殿门口,凝望今夜的明月,顾椋走近,将一副画像奉至陛下跟前,低声说道:“殿下今日给卫照送一个姑娘。”
“姑娘?”扶桑好奇,卫照性子清冷,又是女子,怎么会收下南阳送的姑娘呢。
顾椋将画像摊开,露出一张明媚的容颜,扶桑细细看了两眼,道:“卫照不会喜欢。”
卫照这些年被病疾缠身,如今身子渐渐恢复,自然会娶名门女子,怎么会接受南阳随意送来的女子。
“臣令人去打听了,说是卫家的远房亲戚,臣在想,卫家的远房亲戚为何由殿下送上门呢?”顾椋疑惑道。
自从上回求娶一事后,卫照的心思昭然若揭了。顾椋提醒了扶桑,这位姑娘来头有些问题。
不过这些吗,扶桑是不会去问南阳的。她说道:“盯着便好,摆膳罢。”
顾椋吩咐人摆膳,晚膳摆上食案后,南阳也来了,扶桑令她坐下,询问道:“接下来可想做些什么?”
她的生辰早就过了,及笄礼也跟着免了,但扶桑想着,等明年生辰的时候,办得热闹些,就当作弥补了。
“啊?”南阳拿起筷子的手顿住,瞬息间若无常事般夹起几粒米饭放入嘴里,“未曾想好,阿娘想让我做什么吗?”
扶桑的目光黏在她的眉眼上,曾经青涩的模样早就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英气。
食案上摆了一壶酒,酒香四溢,扶桑端起酒壶,素手纤纤,酒液从壶口倾泻而出,南阳看得入神。
扶桑亲自斟,只斟一杯酒,自己端起,喝了一口,唇齿生香,酒味浓郁。南阳不满:“我也要喝。”
扶桑不允,连酒盏都不给她准备,酒意微热,似一股暖流从腹间缓缓抵达四肢百骸。
酒味醇厚,后劲有些大。扶桑抿了一口,便知酒味,放下不敢再饮了,认真与南阳说道:“你掌管四营即可,也可入朝,朕想让你接管吏部。”
六部中,户部让人争破脑袋,可吏部却是六部之首,掌管吏部,也需手段。
南阳心思不深,正好去吏部磨砺一番。
朝堂事多,繁杂如乱麻,牵一发而动全身,唯有位极人臣,才可保住性命。比如襄王,多年身居要位而不动摇,手段强硬不说,亦有不少武将愿意追随。
简而言之,文有文臣心腹,武有武将追随,这才奠定了他的高位。
早些年,她处处受制,也是因为兵力不足,良才稀缺。
灯火下着青衫的帝王格外娴静,饮过半盏酒后两颊微红。人与人的体质不同,有些人至酒醉都不会脸红,而有些人饮了一口就会面红,女帝当后者。
南阳望着她,不觉伸手,恍惚间将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指腹轻轻滑过,未曾细探,扶桑攥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朕说的话,你越发不听了。”
孩子大了,心思渐深,不会再以她为主。
握着南阳的手,帝王视线有些飘忽,而南阳眼中渐渐有几分坚定,“您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她在意的唯有扶桑罢了,其他事,不过云烟,看一眼则忘,多看一眼,也无妨。
南阳伸手去夺了食案上的酒盏,一饮而尽,酣畅淋漓,将酒盏至于原位,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