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颤动着,痉挛着。
他吻着她张开的嘴和微凉的耳垂,雪把暗淡的昏光再次映亮,从窗棂射进斑驳的光阴,组成各色奇妙的图案,在余光的匆匆一瞥中,它们有种惊人的诡异的美,却仍是不够把相互吸引的身体分开。
轻盈的雪絮密集稀落,黏附着倾倒而下的偌大重量、被屋顶重重兜住,四壁顶起逼仄温暖的空间,正在把隐秘的活色生香发生。
溶月眼帘中的鄢祝融,一张扎须的脸也被雪光照出迷幻的层次,在视觉的辨认中,有陌生和熟悉在同步前行,划出不一样的界限和感知;特别鼻翼与暗阴的组合,成为一截剪影,勃发出从未有过的魅力的线条。
像个牧羊女发现了绮丽幻境的所在,溶月好奇心热地凝神注视,鄢祝融年轻的嘴角有丝微笑使他自身也发出孱弱的光芒,引人迷恋,像冰激凌化在炉子上,滋滋的冒响。
雪景焕发了自然的魔力,把平淡增色,赋予世间寂寥或是富余、所有灵魂都体验到异样的感官,让人瞬间明确地感受不能言说的生命力,就像溶月和鄢祝融软薄锦缎下的身体。
她坐他怀里,他的双腿微微的紧绷,像是小心翼翼的紧张。
每次他要她吻,她的头便跟振翅的蝴蝶一般,保持倾斜俯冲的角度,合着雪落的静谧,合着苍茫白色的纯静。
鄢祝融觉到一切都充满幽味的欢喜。
因为吮吸的遗留,溶月饱满的唇泛着湿润,凉晶晶的微微半张着,在离他鼻息可辨的距离,鄢祝融倒吸一口气,在半是痛苦半是甜蜜的呻吟中,用寄满了激动的干涩的唇摩挲她的;他像个沉吟而多情的诗人,在表达他痛楚而幸福的矛盾。
是火炙的渴望暴露了鄢祝融热烈的心跳,还有不能抑制的激动。
感觉他的蓬勃,溶月喘息躲开,她凌乱了的发鬓有丝缕擦过他渐烫的脸,它们轻轻被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鄢祝融看着、看着她朦胧含有雾气的眼睛,灵光一闪,他心中蓦地感受到梦幻的存在,像温床上的一袭华梦正实现到了眼前。
随着难以置信的喜悦点燃亢奋,他仰头追上她。
迷蒙中,鄢祝融毫不犹豫的含住她舌;像喝下太多的水,他整个人都饱饱涨涨的,他想要把所有都慷慨交予她。
窗外的雪簌簌下着,有种复杂和单纯的沉默。坦言过后的亲热,像新的启程,在出发之前,多少有些仲怔。
好在他们彼此紧靠的温度,驱除了疏远的可能。鄢祝融私语着要求,溶月躲避不了,只得温驯贴着他耳语:
“山河睡了,风景醒着。”
“春天睡了,生命醒着。”
“书籍睡了,诗句醒着。”
“时间睡了,你和我还醒着。”
不能言语的激动像火焰、热切烧在鄢祝融心头,像是看见了冥冥的召唤,经历若干年后,恍然发现有一只同样的飞鸟曾经路过彼此的窗前。
鄢祝融渴念满满,他想告诉她,以此刻的时间,铸成长风浩荡的热情,连同累累希望,他都愿意,与她分享。
但诉说纵有四溢,还是不能把身体的亲吻挤出稍稍的空隙,他抚摸她的腹部,想要把千言万语都放进她的身体,在神奇中,埋下他血脉,长出梦想的枝桠。
溶月扬起鄢祝融下巴中的脸,看着他直直俯身下来。
她在他半启的嘴角展开笑靥,灰褐色的眼睛流转出点点碎芒,她心想,明天或将不再需要惊慌彷徨,往日种种,不过一床床梦魇。关于坚持过也放弃过的过往,那些灯笼下的踯躅的日子,都要被这雪夜化为过去,然后沉入历史。
而以及还将睥睨或埋首的未来,它们呀都还在路上,距离现在多少有隔眼的距离,何必让它们侵占了光阴的宝贵!
溶月衣裙剥开的身体,比窗外的雪还要白的夺目。
喁喁私语催熟的欲望像离枝的一串葡萄,颤巍巍的摇摇欲坠让鄢祝融急不可待的莽撞,他急切切的闯入,袭窗而来的风寒,凉飕飕的激向窄窄的臀部,长长的腿晃,还有半睡眠的阴…部。
喘息着,跌荡着,嘤咛着,心慌着,焦灼着,甜蜜着。
有什么在情难自禁中跳脱,把最后一丝潜伏的罅隙击破,继而试图冲出雪落无声的压抑,要把彼此的肉体镶嵌的无以伦比,要把火热的爱恋埋入浩浩大地。
“难道皇上想一直这么坐着?”
“皇后饿吗?”
“既然不饿,我们再坐坐!”
“可是桢佑还在等我们用晚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