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别说芷楹郡主,连我都以为他是安歧阳呢,我哪里知道他的身份?
正了色,我只好道:“殿下的蓝眸,还有姓氏,便乐是西周所有的。”
他似是恍然大悟,笑道:“我例题不曾注意这个。西周复姓例题真的不多的,我,叫柏侯煜。”他已经抬步出去,常公公又问我:“娘娘不回庆芜殿么?”
我想了想,开口道:“回的。”说是带芷楹郡主来换衣裳的,这样大的场面,我还是不要一走了之的好。也不成体统。
常公公点了头。
此去庆芜殿,恰好与北苑顺了一段路。
外头,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
我唤了蘅儿跟上来,她取了伞给我撑。我又命拾得公公另取一把给常公公,听得柏侯煜开口:“我从来不知南方也会下雪的。”
我听了,不免笑:“这里可还不算南方的。”不过比他们北国南面一些罢了。
“那传说中的江南才算南方么?”
亦是摇头:“即便江南,也还是会下雪的。”
他似是讶然,却终 笑:“一直不曾出来走过,例是叫娘娘见笑了。”
我忙道:“本宫了不曾去过北国,若是本宫去,也如殿下此刻这般。”
柏侯煜轻笑着:“娘娘真会说话。漠北大片的封地,都是北国的疆域。你们西周有句话,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烟。相信娘娘清楚着。”
我例题听阿蛮讲起过,一直以为那样的景色是极美的,面前的男子,竟是从那里来的么?
“确实美丽。”虽不曾见过,想象着,却也觉得美。
走了一段路,柏侯煜突然又问及安歧阳:“他是郡主的什么人?”
怔住了,侧脸看着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察言观色。迟疑着,终是开口:“是准郡马。”我其实,想说“郡马”的,只是突然想起安歧阳临死前的话,我不能让郡主在世人眼里成为一个寡妇。
他的眼眸之中没有吃惊,只道:“准郡马,那必然是人上人了,郡主居然将我当成了他。方才,真叫我吃惊。”
“本宫替郡主赔罪了。”低声说着。
他笑着:“娘娘言重了,柏侯煜怎么敢让娘娘赔罪?”他顿了下,忽而又道,“只是那帕子,似乎还不曾做完。”
我这才想起安歧阳的帕子是不锁边的,略侧了脸,只低语着:“不是没有做完,他的帕子想来如此。殿下恐怕不知,这个世上有种天生的病,叫做皇子病’。”与他细说了这种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症。
他这才震惊地看着我,叹道:“是么?那他岂不是每天都在痛?那要怎么活?”
怎么活?我其实了想知道。
“娘娘,庆芜殿到了。”蘅儿在边上小声提醒着。
抬眸,瞧见殿前灯火摇曳,略站住了步子:“本宫到了,殿下走好。公公可仔细伺候着。”
转身,朝庆芜殿走去。
未及进门,听得里头传来阵阵丝竹之音,柔美萦绕,余音袅袅。
我从一侧悄然入内,才落了座,听姚妃小声问:“妹妹怎的去了这么久?”
我笑笑道:“没什么,郡主湿了衣裳,又有些醉了,嫔妾给她宣了太医瞧瞧,这才晚了些。”
“怎的外头又下雪了么?”她瞧着我领子上那层微微的湿。
我点了头:“下了,不过不大。”
她听了,略皱了眉道:“也不知玉儿睡了不曾,可别一见下雪了,又调皮得出来玩。”
“宫人们会看着她的,姐姐不必担心。”安慰着她。
他只抿唇一笑,也不再说话。
桌上,放着的两个酒杯都已经斟满了酒,我也不喝,只抬眸,朝殿上的男子瞧去。他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我不知他今夜喝了多少,看他还坐得住,想来该是没有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