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江太医直接让人熬了一大锅汤药,和姜汤一起给得了风寒的灾民分下去。
江太医闻言惊道:“殿下得了风寒?微臣给殿下把把脉吧。”
说着他就要上手,不过被颜莳躲了过去,“无需把脉了,有劳江太医给孤端碗药。”
江太医心里不放心,他可不能明知道太子身体不舒服却视而不见,而且那些快要熬干的汤药怎么能拿给殿下喝。
但颜莳坚持无需把脉,江太医无奈,亲自去熬了一盅药。
颜莳闻着周边的药味竟然格外舒心,淡淡的药味萦绕在她身边,比起宣淮王府前厅那刺鼻的药味要更让她舒服。
这里断断续续熬了一天的药,才勉强能跟她在宣淮王府闻到的药味相当。
颜莳也是在此刻才断定霍如深是在她面前装病,他不是不能出府,而是不能在她还在江淮的时候出来,是怕她会发现什么?
颜莳顿时思绪万千,有些东西她不是不敢想,而是太过严重,倘若当真如此,那她此刻站在这里,就已经踏进了那人的陷阱。
联想到今日宋景玉在堤坝旁发生的事,颜莳更觉惊心,恐怕她今日要是跟着过去,掉下堤坝的人就是她了。
颜莳手指微微发紧,看来她以后还要多注意着宣淮王府了。
如果对方没有动静,她也不能贸然就确定宣淮王有不臣之心。
江太医端来的汤药打断了颜莳的思绪,“殿下快将药喝了。”
颜莳看了眼他手里刚端出来的汤药道:“江太医先放那里吧,好歹等它温些孤才能喝。”
江太医方反应过来,他将药放在了颜莳身边的桌子上,“殿下一定别忘了喝。”
江太医走后,颜莳依旧无法静下心来,直到她感觉身边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衣摆。
颜莳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到了那个小姑娘阿朝,她正捧着一颗饴糖望着她。
“药苦,吃糖。”
阿朝手上那颗饴糖还是今日颜莳给她的,看来小姑娘没舍得吃又拿来给她了。
颜莳面上带了些暖意,她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道:“你留着自己吃。”
可阿朝看着小,性子却是个执拗的,她又举了举手中的饴糖道:“药苦,吃糖。”
颜莳只好将糖接了过来,在小姑娘的注视下吃下了那颗糖,然后端起身旁已经不烫的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被饴糖的甜味压下去了些。
往日她荷包里装的糖全都进了永安嘴里,哪怕喝的药再苦也没想过吃颗糖压压。
阿朝给她送完糖后就跑没了影,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日会抓上她的衣摆。
颜莳又在这里守了一日,她发现那些百姓看她的目光不再只有敬畏和惧怕,更多了些感激,不止为何,颜莳觉得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暖意,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陈禀也跟着颜莳在这里站了一日,他实在是要撑不住了,但身为江淮总督,又不能就抛下颜莳不顾,他趁着颜莳喝药之际独自寻了个空闲的角落歇息。
在他怡然自得时,颜莳忽然走到了他身后,一声轻咳将陈禀给吓了起来。
陈禀一哆嗦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殿下可是要回去了?”
“这个先不着急,孤想问陈大人一件事。”
陈禀顿时精神抖擞道:“殿下请讲,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孤想问问陈大人,可知宣淮王府内有多少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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