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和人间时间流逝不同,九天的一日等于人间的一年,凤姒从动身到找到宿戈花了几年——于丹穴山的人来说她只是有事闭关了几日。而蓬莱曾为九天一隅,其时间流逝与九天相同,故此时凤姒收好金疮药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询问玉茹在自己“闭关”的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什么大事。”玉茹回答,“不过昨日昆仑山的陆吾大人来找您,我瞧着他挺生气的,说是在旄山空等了您半日。”
经玉茹一说凤姒才想起,自己和陆吾的相识是因为狩猎这个共同爱好,两人互引为知己,约定了每月十五在旄山相聚。此次去蓬莱,她叮嘱身边人,无论谁找都说自己在闭关,倒忘了跟陆吾约定这茬,没让人去昆仑山知会一声,令他空等。
“你立刻备点礼,取一坛我埋在院子里的醴泉酒送到昆仑山……”凤姒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不,暂时不管,等我办完事回来你再提醒我。”
“是,除此外便没有别的了。”
叮嘱完后凤姒又从密道离开丹穴山,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客栈,冬忍和孔时清正大吃特吃,见到她后连忙招呼:“惠茗你快来吃,热乎的,你落在作坊的东西拿到了?”
惠茗点头,问他们:“宿戈不在?”
“刚回来。”孔时清说,“你俩进门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吧。对了,小二刚才说客栈里有空房间,恰好邻着你住那屋,我和冬忍商量着要了三间房,宿戈搬过去了,在你右手边的第一间。”
“好。”惠茗应完匆匆上楼。
孔时清纳闷一个二个怎么都不吃饭,又看了眼吃得高兴的冬忍,深深觉得他俩才是正常人。
宿戈回客栈听孔时清说了房间的事后先去柴房把自己的行李拿上去,然后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脱掉衣服露出上半身,借着房间的镜子查看后背的伤势——细密的伤口遍布后背,有很多已经结痂。
药铺给的是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趴睡两三天就无大碍。宿戈揭开瓶盖大概比划了一下位置,正要把药粉倒下去,听见有人敲门,动作一顿后问:“谁?”
“我,惠茗。”
宿戈起身把装药粉的瓶子随手放在桌上不显眼的地方,又把衣服穿上,开门后问惠茗有何事。
惠茗见他衣服有些凌乱,像是刚刚才匆忙穿好,结合孔时清说他刚回来的话,猜测他是在擦药,便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道:“今日从斗场楼梯滚下来时你替我挡了那些碎石头,毕竟不是平面,或多或少受了点伤。我这里有金疮药,见效很快,涂上之后休息一晚就好了,希望它对你有用。”
宿戈没想到惠茗知道自己受了伤,不由愣怔:“这……小伤而已,不至于用这么好的金疮药,好药难得,你自己留着吧。”
虽然惠茗送药意在还这份人情,但若如实说,说不定宿戈更不会收下。于是她变了个说法:“你是用剑的人,身上有伤必然会使实力打折扣,更何况斗场凶险,你也不会想在两日后拖着伤体上场吧。”
宿戈顺着惠茗的话想,觉得有道理,万一因这点小伤拖累别人反而不合适,于是道谢之后收下了惠茗手中的药。两人左手与右手交接,宿戈意外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凤凰花香,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步,发现这香气来自于惠茗,不由凝视她。
丹穴山满山都是凤凰树,凤凰花又常开不败,惠茗回去一趟自然沾了凤凰花的香气。不过因为这实在是太过寻常,她没有想到宿戈对此格外在意,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宿戈张口欲言又止,心想凤凰花本身并不稀罕,不能也不应该仅凭同样的香气就胡乱联想,于是摇头后说:“没什么,多谢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