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所有人都被雷得焦香四溢的这会儿,正好去偷瞄虞翰飞的实时反应。
然后见到那人仍然形单影只地站在一处墙根的底下,反应就是……把眼睛微微阖上了。
看看人家,即使也觉得不忍直视,却是一派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从容模样。
看起来,像是对这种恶趣味之极而且恶意深重的糖衣炮弹已经感觉到习以为常了。
甚至习惯到,被葛主任发动的无穷碎碎念念叨得差点马上要就地睡着了。
云棠珺虽然嘴上蹦不出几句好话,但是之前就打心眼儿里佩服虞翰飞这家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气质。
现在想来,大概只是从小经历得太多,已经被岁月的镰刀蹉跎得免疫了。
想必,葛石梁这没个正行的玩意儿在其中的贡献,应该是丰功至伟吧!
云棠珺心里的小人儿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关系户,你过得也是真不容易啊!
先浅浅地同情一秒好了。
不能再多了。
虞翰飞全程欣然接收着来自于云棠珺的稍显复杂的目光,且不为所动。
或者,也是因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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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说是一众教师,那必然不可能让葛石梁一个人抢走全部的风头。
因为先声夺人的缘故,这个被学生们在背后称作是葛朗台的男人的确率先吸走了全部人的第一眼目光,但其实真正最先亮相在所有人眼前的,却是被他缓缓推至台前的一台轮椅。
那张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身着一身雪白得纤尘不染的西装。
与葛石梁的黑西装配在一起,竟不知该说是妙不可言还是不可言说。
且因为那堵半人高灰墙的缘故,这前行缓慢的轮椅只从墙后露出了一截黑色把手。
两只把手上放着的,正是葛石梁的手掌。
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只堪堪地露出了一块布满了刘海的额头,还有一双差不多被额发盖住了一大半的眼睛。
大部分时间,他的眼神是往下看的。
不知道因为困倦,或者羞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葛石梁的日常发癫结束之后,这个男人终于抬头发话了。
云棠珺心驰神往。
听他说话,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男人自我介绍,称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叫做黄游阙。
云棠珺重新踮起脚尖努力地观察了一番。
从表面上看,这位校长是一个面容清俊温和但是不良于行的人。
他的头发有一些长了,斜斜地搭在耳垂两侧,经由秋日里凉凉的清风一吹,会扬起小小的弧度,稍微不慎,就会飘落在额角脸颊处,酥酥麻麻地挠着痒儿,十分顽皮。
之后,黄校长与葛主任的身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人,男女皆有,各自上了高台,随后散落站开,距离有远有近。
云棠珺离得太远,粗略一看,不由得默默惊叹。
哎哟喂,这里头熟人当真是不少,可谓一水儿全明星阵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