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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抹了一把脸。
阮志诚提着空盆站在门里面?,嗔目切齿地低喝,“滚!离念念远点!”
阮念侧躺在床上。雨还在下?。
雨点凌乱地撞击着窗子,在朝外一面?的玻璃上溅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那?些?水珠又沿着光滑的玻璃,流下?来,滚到下?框,滴向不知名的地面?。
外面?雨点声嘈杂,但阮念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
她听到她爸爸第一次打开门,问了几句话?,然后又关上门的声音。
她听到她爸爸给熟人打电话?的声音。
“秦总,你上次说那?个盛锐的公子,真是在咱们N市上学?”
“就是叫祁成是吧。”
“还自?己搞了一个网络公司?”
“才20岁就订婚了?”
“跟达顺快递家的姑娘?”
“怪不得,怪不得。强强联合。”
“没有没有,就随口问问。”
她听到他爸爸第二?次开门的声音。
她听到一盆水落地的声音。
阮念毫无意?识地抠着仓鼠的腮帮子。她有一个毛茸茸的仓鼠玩偶,放在她床头。是她初三那?年跟妈妈和?阮晴最后一次逛街的时候,娃娃机上夹回来的。灰色,有粉色的小耳朵和?小脚。
很可?爱。
她鼻子对毛毛过敏,这只仓鼠是为数不多的、不会?令她打喷嚏的毛绒玩具。阮念试着闭上眼睛,她想睡着。睡一觉,明天就都过去了。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停复现在‘意?浓’的一幕。
她终于?知晓了那?个白富美的厉害。那?一刻,她落荒而逃。
所有的怡颜悦色、一切的和?风细雨,全是为了那?句话?的铺垫——‘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的人’。
最残酷的是,虽然你知道她的用意?,但你根本挑不出她的错处。因为她说的,全对!你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说‘以他的条件,总有女孩子上赶着白送’。
大约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说‘没有你,他也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