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性子骄纵,一有不合心意便是几十个大板子,任谁被打了几回也不再敢在太医院的手下做事了。钱财是要紧的,可性命终归更加的紧要。谁知会不会又一个不合心意,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旖阳公主便是偏爱大红的艳色,这一日穿的衣裙也是艳红的颜色。公主着艳红之色,在黎国的风物教化里本不是这样能容得的事情,可公主身上的正红艳红,在这宫中瞧着已是经常的事儿了。
不得不说,红色衬人。旖阳公主肤色偏白,穿着的衣裙样式也好看,是个无二的美人。
李卫忧心的半晌,上座在软塌的倚靠的旖阳却是把玩着不是哪里来的一块方玉,摩挲了又摩挲,临了了两指捻了方玉的头儿尖,拿到鼻子前轻轻的嗅了一下。
瞧得出,心情是极其愉悦的。像寻得了个新的宝贝,很得她的心意。
许久,旖阳从软塌上起了,竟迈了步子过来将李卫扶了,“怠慢了李太医,是本宫失礼了。”
李卫惶恐至极,冷汗直流,忙道:“这,这实是折煞了微臣,这哪能劳动殿下您来扶微臣……”
旖阳一笑,慢慢松了手去。玉指的指甲轻敲了侧边案头的香炉盖子,发出些不大顺耳的声响。旖阳眼睛瞧着李卫头上的乌纱,眼神却不在那里,“李太医不必惧怕本宫,本宫不是后宫的娘娘们,不会让李太医行什么万难之事,你大可放心。”
她不同李卫这老儿拐弯抹角,找他有事便是有事,与后宫的诸位娘娘没有关系也可直接告诉他的。
“如若本宫的消息不错,李太医近日很忙?”
李卫咽下一口唾沫,“殿下!微臣就是太医院那些事情,哪能有旁的事呢,殿下明察。”
旖阳这回又是不拿正眼瞧李卫颤颤巍巍的身子,又问:“是么?李大人可是推拒的不少去你那天求医的官族啊。是与不是?”
“这……”李卫心凉。他那个时候不是多多的拒了官族相助看诊看病的事儿呢,这难道也成了罪过。若要拿他问罪,十年前便好开始了,怎么等到了今日这旖阳公主才来相问呢……
绕来绕去,李卫脑子灵光一闪,明白了些许。
他许是拒了公主殿下的人或是官家朋友,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罢……李卫于是大喊,“殿下息怒,微臣知罪了。殿下若是有朋友或是殿下的人要微臣治病,那可是尽管来寻微臣就是!”
旖阳心头纳罕着李卫脑子转的颇快,勾了红唇复又道:“李太医为人聪明,这便不必本宫在同你提点了罢。”
“是,殿下。您吩咐便是。”
方玉被一人贴身带着,天长日久,已经被磨的光滑嫩白,与她一双手像的很。都这般很好看。
她心情好,随后带笑道:“倒不是朋友,那人是本宫的心上人。”
“本宫也不愿意多多为难李太医,可这件事情,李太医总得给本宫好好的办妥了,莫要坏了本宫的事儿。”
李卫摸了摸额上的汗,快快又将它拭去。这、旖阳公主莫不是疯了,竟在一个臣子面前说这样的轻浮之言。这如何又成了旖阳公主为了心上人来同他提点的一件妙事儿呢……那人莫不是日后的驸马爷?
李卫心思正想的繁琐,好在后头又听见旖阳道,“本宫的心上人日后会持有本宫私印的名帖过来请人,还请李太医莫再做推拒的傻事情。这事情若是办不好,你也不必在太医院做这院首了。本宫如此说,你可是能明白?”
“能,能,微臣必定竭尽所能,将这事办妥了,给殿下一个交代。”
……
李卫这一招手,将詹瑎从里头招出来,是有事情弄不大懂了。
李卫转进了自家院子,有感詹瑎于身后跟着一块儿过来了。他细思索了一道儿:今日持名帖上门的是将军府的二公子,那旖阳公主所言的心上人可不就是……身后这位了、
可,这詹二带了个女子过来看病……这又是什么一个意思。
那女子方才明明同詹家二公子这样亲密,甚至都是抱着进的。李卫这又忽得忆起了前头在将军府詹二意欲请他去瞧病那时的所言。
那时詹二便就言说了,是“内子”眼睛有疾。他自己那时为了不掺和将军府与陈家的事儿,三言两语推拒了。。
那这事情,公主可知道?
若是不是,又该是如何一番血雨腥风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