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呀!爹老了弯不下腰,让乖树头来捡。”三十斤黄豆他要捡到几时。
一见苗头不对就藏在水缸后的张树头探出一颗脑袋,“不干我事,自作要自受。”
“死小孩、不孝子,老子是白养你了,改天卖了你换一桌好酒好莱。”他嘟嚷着埋怨养儿不孝。
“爹,黄豆你可以不捡。”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大概忘了饥饿的感觉。
“真的?!”他半是高兴半是犹疑,女儿今天怎么这么开通。
“反正豆子不够就磨不出百来碗豆腐脑,我们家少吃几餐便是。”她说得心平气和,不像是责备。
“不可以,我会饿死。”
张老爹和张树头同时为自己的肚皮跳到她面前,表情极为惶恐,像是濒临死亡的黄河灾民。
“黄豆一斤三十文,三十斤黄豆九百文……”她换算着米粮价格。
“我捡。
“我来帮忙。”
两个怕没饭吃的父子立即蹲下身拾着黄豆,一粒黄豆一滴血汗呀!
看傻眼的天香公主惊讶不已,这平民女居然不用扬高音量就能制服那个赋坏的精老头,一张不带表情的脸不冷不热,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眼见着张果儿要往屋子里走去,她连忙一个箭步的挡在人家面前,以轻慢的语气说:“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你不该找我谈。玉大哥又溜了吗?”
不负责任的男人,把这种烂摊子丢下不处理。惹她心烦。
“别跟我提起他,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她一副要把对方击倒的模样。
“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必为三餐奔波,请恕民女得为一顿薄继尽心去。”张果儿绕过她走入屋内。
气不过的天香公主忘了屋子的老旧跟了进去,“本公主准许你走了吗?”
“想必公主不曾挨饿过,不曾为了一口饭磨破了双手还得看人脸色。你知道米从哪里来吗?”
“江南。”江南是米乡。
“是农夫辛辛苦苦插秧、施肥、除草、收割才有一好好收成,他们得忍受太阳晒、风雨淋,看老天爷高不高兴才有饭吃。”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公主是生来享福的。”她仍是骄傲地不愿去了解民生疾苦。
张果儿幽幽一视,“既然如此你何必找我谈,公主是无所不能的娇娇女,不怕小小的贱民污了你的高贵?”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找话羞辱她,讽刺她贵为凤女却不如民家女。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公主难道不懂这道理吗外她不想争,也没力气去争。
一切都随经,她本来就命犯孤寡,何惧矣!
只是这段值若一旦落空,她会有很深很深的遗憾,恐怕终其一生都不再展颜欢笑,像她孤寂的娘亲远眺无边的天际。
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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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一家人都该死,我要父皇全赐他们死,叫他们有口不能言。”
天香公主受了一肚子气回到香幽居摔杯子砸花瓶的,不甘心被对平民父女奚落,一个人关在房里生闷气,连晚陷也吃不下。
宫女们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住,还没开口劝她消气,一只凶器就砸了过来,使得她们没人敢靠近她房门半步。
此时,挑对时机的赵大公子以同仇敌气之姿前来,气愤不已地怒责张家父女背信忘义,收了聘礼却不把闺女嫁人他府中,反而负富过量地妄想勾引御史大人。
“你说她是你的小妾?!”看看长相不差的赵金鼎,天香公主心里有一丝疑虑。
见她不甚信眼,他装出伤心不已的痴心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是我爹嫌她的身份做不来赵家媳妇,因此要我先娶妻后纳妾才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