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海洲的时候,文子月带着云桐姐妹俩认路,正好碰上点心出炉,就买了些尝尝。
调味跟火候自然不如府中厨娘们的手艺,不过偶尔吃一吃,也别有趣味。
一来二去,也就熟门熟路了。
只是今天,伍陆在外面唤了一声:“姑娘,请出来看看。”
梨果撩开车帘,只见是点心铺的寡妇站在外头。
云桐知道一定是有事找她,就带着两个侍女下了车。
“今日怎么不见你家的小子来送?”
“实在是有事想求您帮帮忙。”丁寡妇将云桐买的点心递到梨果手中。双手顿时不知该放在哪里,不停地抚平围裙上的皱褶。
“你说吧。”
“诶,谢大小姐。”她叹了口气,又抬头看看点心铺对面的汤饼摊。
伍陆早就站在云桐身后,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他小声对云桐道:“这街上开店的老板,都看着呢。”
那就是整条街的事了。
“丁嫂子,你说吧。”
“诶诶,是这样的。”丁寡妇叹了口气,“大小姐您也知道,如今码头上来来去去的船越来越多,船上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下了船做什么事的……也都有……”
“可与官府说了?”
丁寡妇摇摇头,艰难地笑了笑:“这条街上做生意的都是些像我这样只为吃碗饭的人,县衙里人手不够,管不了我们……至于码头上那位……”
丁寡妇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巴。
即使她不说,云桐也知道,就是和县令一样不见钱不管事。
“我们也是没法子了,只能求云家,求到您这儿来。”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禀明老太君。”
“大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
哪怕云桐没有做任何保证,丁寡妇依然千恩万谢才转身回到铺子,将这个消息告诉早就等在那里的街坊邻居,众人也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们上车吧。”
云桐的心情并不好,这县令是做什么吃的。
海洲有云家坐镇根本出不了大事,县令居然连分内事都不管。
既然年纪大的都没有精力造福一方乡亲,那就干脆不要做了。
“明日去山里,我要去看望父亲。”
官场上的事,她还是要去找父亲问才行。
通过父亲去敲打这个县令,或者干脆换一个听话的。
这时候有个玉玺就好了,没有人管她,想往哪儿盖往哪儿盖。
不过,父亲与卢郡守的关系紧密,由卢郡守举荐一个县令过来也容易。
“姑娘?”
“怎么了?”
梨果的心情很低落,她道:“明明咱们家每年都给县里造桥铺路,施粥施药,还要额外给县令一笔钱财。可他非但不多做事,反而连维护一方百姓安然度日都不做了。”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她接着感叹道:“今天来的那位文掌柜说黄塘的县令收不上来税,怕没法跟皇上交代,都没逼着百姓卖儿卖女……”
傻梨果,显然是卖儿卖女也卖不了几个钱,填不上税的亏空啊。
云桐只在心中叹息着,却到底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