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蕙接着道:“我们已经拿到证词,他们说云涂是知道了道观里的事,要去告发,才被灭了口。有这个就足够拿下云松了,陶氏不过一个目盲的老妇人,留着她又如何。”
云桐摇摇头:“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结束。”
见云桐坚持,南宫蕙也不再劝,她也有些好奇云桐到底要做什么。
小梅氏带人将道观里的人都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道观过去在陶氏与云松的威胁下,不得不给她们遮掩。如今小梅氏带人将陶氏的人都抓了,又与她们讲明利害。
若是还要再住下去,就要守口如瓶。在道观里住着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寡,听了小梅氏的话,无不点头答应。
互相配合,将陶氏蒙在鼓里。
南宫蕙与云桐往后院走,身后只有她们的侍女跟着。
她压低声音与云桐道:“我以为你要把道观的人都灭口呢。”
“南宫家都是这么做事的?”云桐眨眨眼睛,一脸惊讶地反问道。
南宫蕙想都没想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家风正得很,才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我们家也一样。”云桐说,“何况云松这事做了这么多年,知道这事的,何止道观里这些。只要把事情解决,没有人会翻旧账。”
“那要是你们家的对头,要找麻烦呢?”南宫蕙提醒道。
云桐一脸无辜道:“蕙姐姐到时候要袖手旁观吗?”
“你看,你一喊我姐姐就要给我找麻烦。”南宫蕙想她就是多余问,找云家的麻烦不就是找齐州的麻烦,且不说南宫家,卢家还等着云家去给沛南修码头呢,谁要是敢用这事找云家不痛快,卢郡守肯定要把他们统统扔进沛水填码头的基座。
“一会儿进去,谁先说话?”南宫蕙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当然是我呀。”云桐说,“毕竟这事还没闹出去,算云家家里的事。”
梨果上前推开陶氏的房门。
陶氏就坐在椅子上,一如云桐最初见到她时的样子。
开门带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就像家中最寻常的老妇人,会笑着招呼孙辈们吃点心。
“是谁来了?”陶氏问了一句。
“云涂找到了,在道观边上。”云桐轻声说。
“这是谁的声音?”陶氏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这是寒丫头的姑娘,孩子你叫什么来着?”
“马氏带着孩子自尽,不是因为云涂,是因为你。”云桐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族中对无父无母的孩子,向来照顾有加。马氏宁愿带着孩子跳崖,说明她根本信不过在她死后照顾孩子的人。”
陶氏笑了:“这就是文氏那老虔婆选的接班人,实在愚钝得很。”
云桐也不生气,而是说:“愿闻其详。”
陶氏摇摇头:“你已经把道观掀了个底朝天,也已经把云松抓起来了。既然你都已经从他嘴里问出了你要用的一切,何必再来打扰我这个老婆子呢。”
南宫蕙连大气都不敢喘,瞪了一眼云桐,用口型问她云松的事。
云桐摇摇头,示意她接着听。
陶氏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这半个月云桐的人接手道观,期间族中连个不满的声音都没有。就说明云桐用道观里的事拿捏住了族中。
云桐今日站在她面前,不过是族中已经商量好要把她这个瞎眼老太太推出来扛下所有事罢了。
陶氏用手摸到桌子上的水碗,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管我今日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不是吗,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陶氏咯咯地笑了:“可是你们又能拿我如何,我一个老婆子,没几年活头了,杀了我就能给海洲一个交代吗?再说我在族中的辈分虽然比不上文氏,可也有不少人要喊我一声老祖,把我推出去顶事,也不怕外人笑话。”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您就当给晚辈解惑,您刚刚说晚辈想错了,究竟是哪儿错了?”
“当然是凶手猜错了。”陶氏脸上的笑容透出一种诡异的自豪,“我把儿子教坏了,不过好在把孙子们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