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鹤不解,南迦将老头流连人世不肯离开的原因告诉了宋鸣鹤。
听完后,他沉默不语。
夜里他躺在床上,一直睁眼到后半夜。
第二天,南迦听见他不停的打着电话。但似乎结果都不大好“项目项目,钱钱钱,世界上有能挣完的钱吗。”
他揉着头崩溃“爸我求你了,和我妈一起回来一趟吧,吃一顿饭耽搁的了多久。”
电话被挂断,他爸满是歉意,许诺这个案子聊了一定回来。但宋鸣鹤知道这个项目结了,就会有下一个。
他打给他姑姑,姑姑听他说完,只温柔的说小鹤别闹,姑姑现在忙,匆匆挂断。
不一会收到两条汇款短信。爸爸和姑姑发来巨额红包。
宋鸣鹤双手抱头,他现在才体会到爷爷当时的心情。冥冥之中他好像感受到爷爷在抚着他的发顶,说小鹤,没事。
就像回到七岁前的小时候,那时他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还能将他扛到肩上,看被人群围住的热闹。
转眼离开爷爷的十年过去,他生活里多了许多要在意的东西,繁重的课业,不能放下的小提琴,喜爱的事业,新认识的朋友,所有的东西都新奇有趣,一点一点将那个古旧的活在记忆与手机屏幕里的老头挤出他的生活圈。
他不是故意的,他以为和爷爷还能有好多以后的。
宋鸣鹤不准备放弃,拿起电话想要又拨过去。这次无论如何,或者用自己生死为威胁也好,一定要他们回来。他激动的呼气,连带身体都跟着起伏。
正要拨号的手被按住,抬眼望去眼前一片黑暗,南迦伸手捂住他的眼,接着就听见南迦在他耳边喃喃“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宋鸣鹤渐渐冷静下,南迦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
南迦点点他额中,语气严厉,“你刚才的想法太危险。”
“抱歉。”毕竟刚才他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别人,他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南迦几乎紧贴宋鸣鹤站着,宋鸣鹤顺势抬手要搂住南迦,下意识寻找热源想求个安慰。
被南迦一巴掌拍脸上拍开。一起拍到他脸上的还有一张纸。
南迦白了宋鸣鹤一眼,走开了“照着这纸上写的把东西备齐。”
宋鸣鹤揭下纸,上面写的都是寻常物,到市场就能买齐。
南迦在他对面坐下,“这上面的东西都好说,但我还要最重要的几样,就是你父母和姑姑的贴身物或者他身上下来的东西,指甲头发都行。”
宋鸣鹤听了心里有些发毛。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不会是要驱散我爷爷的鬼魂吧。”
美少年红着眼圈,“你给我点时间,我能让我爸妈回来,你让我为我爷爷做点什么吧。”
迟来的懊悔侵蚀着少年。他此时正面临深渊。
南迦又走近捧起宋鸣鹤的脸,忽然咧嘴笑了,如暖阳初生。将他的脸左右揉搓,“放心吧哈尔,我帮你把你父母请回来吃饭。”
要找与他父母相关的东西也不简单,这套房子已经清空,原主人的东西都搬走了。不过好在宋鸣鹤记得他曾经和爷爷生活的一套老破小,那也是他爸长大的地方,所以哪怕后来发迹了,也没舍得卖。
宋鸣鹤从那里带回他爸曾经戴的眼镜,和爷爷保存下来的姑姑的胎毛。
宋鸣鹤又摘下手指上一只绿宝石戒指,神情恹恹“这是我妈一直戴的,现在给我了,你看行吗。”
东西都凑齐了。
小宋从老房子走一趟回来整个人都抑郁了。躲进房里不吃不喝。
七岁前那里只有他和爷爷,老房子承载的是他对爷爷的全部记忆了。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潮湿,此时他的世界只是翻起狂风暴雨而已。
南迦没经历过他的感受,说不出你不要伤心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样轻飘飘的话来。
在厨房叮叮当当忙活一天。
到了深夜敲开宋鸣鹤的门。
“哈尔啊,哭完了吗,哭完就开饭了呀。”
房门腾的被拉开,露出宋鸣鹤那张哪怕憔悴也觉得是病西施的脸。凶巴巴的“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