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明玉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桌边上教达林泰写大字。
小家伙还不到两岁拿毛笔的姿势已经像模像样,写出来的字虽然歪歪扭扭,但勉强能看出模样。
“这个字念什么?”多尔衮点着纸问。
达林泰推开他的手,写下最后一笔:“心。”
多尔衮收回手:“不错。”
明玉看了多尔衮一眼,将达林泰写的几个大字摆在一起:“告诉墨尔根代青你写了什么?”
达林泰点一下念一个字,声音稚嫩,却字正腔圆:“为、天、地、立、心。”
明玉鼓掌,多尔衮也跟着拍手,明玉笑笑摸了摸达林泰的头。
达林泰仿佛受到鼓舞,把后面三句一并背了出来:“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明玉很吃惊,她才教了一遍,达林泰居然全背下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吗?
捡到宝了!
天色暗下来,吉兰忙完暖棚的事过来接达林泰,达林泰不愿意走,明玉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答应明天接他去后院玩,达林泰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直到晚饭端上桌,多尔衮才问起毒花的事,问明玉养着那些花做什么。
明玉一听就知道是宫里那位向多尔衮求援了,不答反问:“种子有消息了么?”
多尔衮把苏茉儿的原话说了,明玉根本不信:“之前魏循去找苏茉儿,她也是这样回的,可魏循让人探过,种子还在,就放在内室的箱笼里。要不是宫里不好动手,我现在已经拿到了。”
以魏循的本事拿到种子并不难,可明玉怕有人借机生事,对魏循不利。
种子可以再买,魏循只有一个。
“你信别人,不信我?”多尔衮放下筷子。
明玉筷子没停,嘴也没停:“你不是也不信我?”
都不是第一手消息,这样问有意思吗。
多尔衮将视线从明玉身上挪开,固执道:“苏茉儿不会骗我。”
她也不会。
她是做错了事,可从没骗过他。
明玉喝了一口汤,闲闲道:“骗没骗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多尔衮说好,又绕回毒花:“那些花你准备怎么处置?她已经知道错了,那些错并没有结出恶果,为什么揪着不放?”
难道是因为他?
“若杀人者悔过便能得到原谅,要律法有何用?”
想到海兰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明玉心口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海兰珠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你怎么知道她的错没有结出恶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尔衮不理解,一些毒花而已。
况且这些花已经被明玉搬回来半年多了,海兰珠才被诊出有孕,两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越发笃定明玉针对布木布泰与他有关。
是在吃醋。
醋他心里早早有了人,醋他因为布木布泰的缘故一直拒绝娶她,醋他把命给了别人。
命这个事她最近常常提起,可见有多介意。
想着想着忽然不那么气了,他不气了,明玉却炸了毛:“我不管!你最好盼着海兰珠和她的孩子没事,不然我一定给她好看!”
明玉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气。
反正就是路见不平,她很生气。
最擅长讲大道理的明玉忽然变得蛮不讲理,好像换了一个人,从侧面印证了多尔衮的猜测——明玉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