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三姐妹回到招待所的时候,许双卿就已经在房间里了。程玉不在屋里,但有周锦坐镇,她和唐霖就安心留下,仿佛只要周锦在场,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就都不敢近身。
或许是许双卿的药起了作用,唐霖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臭味。她觉得过意不去,就去三楼的公共浴室洗澡。
余燕子听说唐霖在洗澡非常兴奋,吵着要跟去看看。谢昭阳害怕出事,就叫安鹏举拉着她,谁知道余燕子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就挣脱安鹏举跑出去了。
周锦正在研究得来的情报,许双卿不敢离开周锦,谢昭阳只好叫上不怕鬼的安鹏举去把余燕子抓回来。
两人在招待所里上下搜寻一阵,忽然看见有个人影闪进了一楼柳奶奶的房间。两人立马跟上,安鹏举找不到灯的开关,谢昭阳打着手电在房间里照了几圈,屋里空无一人。
“刚才明明看着燕子跑进来了。”安鹏举咽了口口水,捏着拳头说,“她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想着待会儿故意出现吓我们,看我不把她找出来打一顿。”
“柳奶奶到底活了多少岁了?书架上的书全是老体字。”谢昭阳望着玻璃书柜里的书,道,“看起来都翻过很多遍了。诗集、词谱、格斗术……还真是涉猎广泛啊。”
安鹏举打开衣柜:“也没藏在这里。”
谢昭阳拉住她,道:“别乱翻别人的东西。”
“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的声音?”安鹏举把脑袋探进黑黢黢的衣柜里,“是这个衣柜里还有一间密室吗?从衣柜里敲门?”
“都说了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啊?”谢昭阳手忙脚乱地把安鹏举从衣柜里拉出来,才说,“这间屋子里似乎有种很奇怪的味道。是不是有什么烧焦了?”
“闻起来像放了很久的花生油。诶,床底下有个东西诶。”安鹏举头铁胆大,毫不避讳地伸手进去摸了摸,把藏在床底的东西拉了出来,道,“是个木头箱子,这么大个。”
那箱子长一米有余,高不及膝盖,被擦得很干净。装在里头的东西加上实木的重量,即使是安鹏举拖拽也觉得有些吃力。谢昭阳思索道:“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安鹏举扭头瞪她:“刚才你还叫我不要乱翻别人东西。”
“你都听到我叫你别翻了,那你为什么不停手?”谢昭阳望着那个大箱子,“直觉告诉我这个箱子不简单,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有道理。那我开喽。”跟谢昭阳再三确认后,安鹏举伸手将沉重的箱盖微微抬起来,箱子里黑洞洞的,开箱后那股难闻的过期油味立即弥漫开来,挤满整个房间。
谢昭阳打着手电往箱子里照去。
箱子里铺着一块脏兮兮的毛毯,一具裹着被焦油染黑的破烂绷带的木乃伊正躺在毛毯里面。它伸长被绷带缠得如同枯枝般的手臂,一下一下敲着被安鹏举掀开的箱盖。
安鹏举手一抖,用力将箱盖合上了。
恰逢程玉头脑风暴打完牌从有女鬼的房间里逃出来,听见她们的尖叫,还以为又撞到鬼了。
安鹏举回忆完刚才的遭遇,程玉便立刻接上,讲起自己如何与女鬼斗智斗勇,一举赢下牌局的事。
周锦拿出柳奶奶给她的照片,递到程玉面前:“和你玩纸牌的女鬼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程玉接过上前照片,说:“就是她!这个年轻的!”
那张照片略微泛黄,画面也不算清晰。只见两个年龄相差甚大的人靠在一起,站在一棵树前合影。照片上那个年轻女人笑盈盈的,这个和善的笑容简直是程玉的噩梦。
安鹏举挤到她旁边,捏住照片一角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已经很旧了,但那棵开满梅花的树杈子像是翘首期盼着什么的姿态,好像和她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重合起来。
谢昭阳也在看那张照片,抬头跟安鹏举交换一个眼神,说:“这是那棵在祠堂对面的树,我们下午才看见过。前段时间好像还有人出于某种原因在这棵枯树上黏了纸做的梅花。”
“这个鬼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只是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而已,也没惹她吧!”程玉把照片往床上一扔,忿忿不平道,“莫名其妙,我刚才差点就被吓死了。”
安鹏举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什么也没做!要找也得找大师啊,又不是我们要抓她。”
程玉立刻转头维护周锦:“大师也不能找!”
眼看这两人又要打起来,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楼上传来。许双卿立刻辨出那声音是谁:“糟了,唐霖出事了。”
谢昭阳和安鹏举对视一眼,惊恐道:“燕子……”
“唐霖去哪了?”程玉这才发现人员不齐,好奇地问,“怎么燕子和唐霖都不在?”
谢昭阳抓住安鹏举快速道:“我们赶紧去救唐霖,去晚了不堪设想啊。”
安鹏举深有同感,两人正要往门外赶,许久没反应的周锦陡然站起来,一个箭步跳下床窜到窗边,手刚一伸出去就捞住了从三楼落下来的东西。
那东西有些重量,周锦差点被惯性带下去。她抬手扶上栏杆稳住身形,众人围到窗边一看,被周锦拽住的坠落物正是从三楼浴室的窗户摔下来的余燕子。
许双卿惊讶地捂住嘴,将头伸出窗外往楼上看,唐霖正好望下来,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安鹏举上前帮忙,和周锦一起把余燕子拖上来。余燕子吓得不轻,众人把她推到床边坐下,没能听到前情的程玉兴致勃勃地准备吃瓜,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