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还是个男子。
对一个男子,说他善于勾引,这话他听着,怕是要吃心的。
她刚想改口,顾怜却比她先出声。
“那我今夜若再勾一回,陛下可领情吗?”
“你……”
她被他盯得,心猛地一跳,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
顾怜却伸手向枕下,忽地摸出一件东西来,抛到她膝上。
闹得她硬生生一愣。
“这是……”
“还能是什么。自己讨要的,这会儿又不认了。”
这人轻轻撇了撇嘴。
看着她尚未回过神的模样,忽地笑了一声。
“陛下方才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啊?”
许清焰一下闹了个脸红。
明知他是有意使坏,在捉弄她,却生不起来气。反而觉得心酥酥的,还很受用。
她低头去看膝上的东西。
原来是一个香囊。
她还怔了怔,才想起来,那的确是她当日向顾怜要的。
她说,那栀子花尽是白的,插瓶嫌太素净了,倒是香气好闻,让他得空装个香囊给她。
其实不过白说一句。
当时心里,是存了些不上台面的念头,觉得这小狐狸每日在她面前转啊转的,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以为她多喜欢他。
应该时不时地敲打一下,让他记着,她是他的君主,如此才好。
原本也不是认真说的。
后来为了姜雁一事,心里生气还来不及,更是将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此刻方知道,他是真的做了。
她将香囊拾起来,捧在手上,仔细地看。
料子倒是好的,是江南产的丝绢,只是上面绣的凤鸟,乍看还行,一旦细瞧,便令人忍不住含了笑。
针脚有疏有密,偶尔还有错针,显见得它的主人,绣工相当的一般。
饶是如此,却偏要绣那华丽繁复的凤尾,一百零八片翎羽,片片不落。
心细,又倔,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