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已经不知所措了。
他面色煞白,眼角挂着泪珠子,又不敢落,只拿求救般的眼神,将四周的人一个个望过去。
但是无人会理他。
无人能理他。
许清焰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道是太后今夜,为何如此和蔼,突然与她和和气气,有说有笑了,明面上也不为难顾怜了。
原来皆是为了此事作铺垫。
看来,从他将这位娘家侄子,传进行宫的那天起,动的就是这番心思。
沈兰溪、萧暮雨,他们事先都是知情的,只等着今夜齐聚,在一旁敲边鼓,作唱和。
反倒是谢江楼这位正主,是当真被蒙在鼓里。
她看着那个无措的少年,忽地觉得很可笑,又悲哀。
太后是怎么想的呢?
是觉得沈兰溪前番办事不利,反遭惩戒,还惹了她的厌烦,已经不堪大用。
还是察觉了萧暮雨,私下对顾怜亲善,觉得他已并非全然听自己的吩咐行事,心生防备。
因此,才想再挑一个亲信之人进宫,安插在她的枕边,做自己的帮手?
可那是他的血亲。
一入宫门深似海。
不过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他竟也舍得牺牲。果真是常人比不了的心肠。
一晃神间,却听太后问她。
“皇帝,你纳君侍,总是哀家开口代劳,也不像样。你说句话,点个头吧。”
许清焰只笑得有些发凉。
这话既没有真问她的意思,也不打算容她反驳。
但无妨。
太后自己看不开,愿意将侄子往火坑里推,她倒也不必费力去拦。
无非是在后宫里养一个闲人罢了。
于她,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