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来,他的母亲安阳侯,还在朝堂上。
二来,若是将话说得太直白了,无异于指着许清焰的鼻子骂。
因而这两派人马,也并不能挑明。只每日里唇枪舌剑,你今日启奏陛下,我明日便写表上书。
热热闹闹,争得不可开交。
而至于许清焰那头,则好像半点也不心急,不论谁来,都只道要再仔细考虑,倒是闹得一班大臣,成天揣测,也猜不出她心里究竟偏向哪一边。
自然,这些事,都是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口口相传来的。
她自己从不曾与顾怜提过。
每每过来,只问他精神好不好,身上是否难受,孩子有没有闹他。至于旁的,一概不说。
他也只当不知道。
他少年时,曾是个心气很高的人。但如今,他觉得能将眼前的事顾好,一切平安,便已然是很好了。
至于君后之位,他并无暇往心里装。
顾怜结束了短暂的出神,正打算吩咐如意,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眼角余光一瞥,却瞧见那锦缎匣子的底下,有几件首饰。
已经用得半旧了,却眼生得很。
并不是他先前让人送去修补擦洗的。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如意仔细一瞧,也愣了。
“呀,这……奴可从不记得拿过。”
他伸手将它们拨出来,又看了几眼,一拍脑门。
“定是那起子不中用的宫女,上赶着巴结我,和我套近乎,道是什么都不须我动手,她们自会妥妥帖帖地装起来。这下可好,把别的宫里送修的东西,都错给了咱们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奴这就还回去,还要将她们好好训一顿,办的这都叫什么事呀。”
却被顾怜拦住了。
顾怜对着其中一件芙蓉白玉簪,多看了几眼。
“这仿佛是沈君的。”
“真的?”
“先前饮宴时,我曾见他戴过。”
如意噘了噘嘴,脸上流露出老大的不乐意。
“怎么偏偏是他呀,奴最讨厌他了,路上遇见他们兰林宫的人,连半句话也不说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浑说什么呢。后宫君侍,是你能议论的吗?”
顾怜轻轻在他手上一拍。
对面一缩脖子,乖巧地将那些饰物另取出来,捧在手里。
“好了好了,公子莫当真。既然知道了是他的,奴便跑一趟,将东西交到他们宫里,也就罢了。”hr